安吉拉看著顧溪說:“要看顧溪的情況,可能是幾個小時,也可能是幾天。”
“什麼?!要幾天?”展蘇南和喬邵北一聽就要窒息了。
“那是最壞的情況。”安吉拉緊緊握了下顧溪的手,給他勇氣。顧溪朝他點點頭,轉向展蘇南和喬邵北:“肚子疼,並不是馬上就要生,沒事的。”
“安吉拉,有沒有辦法讓小河沒這麼痛苦?”喬邵北恨不得疼的是他。
安吉拉搖搖頭:“產前陣痛,這是誰都躲不過去的,除非剖腹產。”
“那就剖腹吧。”展蘇南立刻說。
顧溪搖搖頭:“不,我不想剖腹。現在疼的不是太厲害,也不是太頻繁,我能忍住。”握緊兩人的手,他再次強調:“我想自然地生下孩子。”
展蘇南和喬邵北的眼睛裏佈滿了心疼的血絲,他們重重親吻了一下顧溪的唇,啞聲說:“如果忍不住了就剖腹,小河,哪怕是剖腹孩子也會很健康,我們不要你強忍著。”
顧溪勉強地露出一抹笑:“生產哪有不痛的,沒事的。”
“你別說話了,一會兒會更耗力氣。”安吉拉起身出去了,留下羅傑在這裏守著。顧溪的陣痛會持續一段時間,他要給顧溪準備一些食物,好讓他接下來的生產有力氣。
臥室的門關上又被推開了,兩個臉色同樣慘白的孩子站在門口。顧溪看到了他們,又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可下一秒他就悶哼一聲,握著展蘇南和喬邵北的手瞬間用力。
“爸!”
陽陽和樂樂衝到床邊,眼淚嘩的就出來了。
“陽陽樂樂,爸爸要生了,你們出去等著好不好?”展蘇南開口。
陽陽和樂樂同時搖頭:“我們要陪著爸爸。”接著陽陽抓住爸爸的手:“爸,讓我們陪著你,我們要陪著你。”
顧溪搖搖頭,他不想孩子看到他這個樣子。
“爸,我們要陪著你,我們要陪著你。”樂樂哭著說,他們要知道爸爸當年是怎麼辛苦生下他們的。
“爸,我和樂樂不會添麻煩,我們陪著你。”陽陽擦幹眼睛拿過展爸爸手裏的毛巾就去了浴室。樂樂也不走,他去給爸爸倒水。
“陽陽……樂樂……”不要,看著爸爸,生孩子。
陽陽從浴室裏出來,哽咽地說:“爸,讓我們陪著你吧。爸爸生我們的時候,隻有一個人,現在,爸爸生弟弟和妹妹,我和樂樂,和展爸爸、喬爸爸,都陪著爸爸。”
顧溪的眼圈紅了,展蘇南和喬邵北的眼角有了水光。顧溪揚起嘴角,朝孩子伸出手。陽陽和樂樂流著淚走到爸爸跟前,握住爸爸冰涼、發顫的手。
“會……嚇到,你們的……”說話間,顧溪的肚子又疼了一下,他握痛了兒子的手。陽陽和樂樂沒有抽出手,陽陽給爸爸擦汗,說:“爸,我們不怕。我和樂樂不走,我們陪著你。”
“……”顧溪看向展蘇南和喬邵北,兩人對他點點頭。
喬邵北親吻他泛白的唇:“讓孩子們陪著吧,沒事,有我和蘇南呢。”他們不會讓孩子看到這人的身體的。
有了兩人的保證,顧溪放了心,他朝兒子點點頭。陽陽和樂樂笑了,淚也流得更凶了。
四個人守在顧溪的身邊,羅傑時刻注意著顧溪的情況。安吉拉回來了,手裏端著一個碗,是給顧溪做的麵條。顧溪晚上沒怎麼吃,現在必須吃些東西保存體力。展蘇南讓顧溪靠在自己的懷裏,喬邵北餵顧溪吃飯,陽陽和樂樂給爸爸擦汗、餵水。
陣痛還不算太頻繁,顧溪也抓緊時間吃東西,他也很怕自己到時候會沒有力氣生產。一個小時才把麵條全部吃下去,顧溪又強迫自己喝了一杯牛奶。羊水還沒有破,離生產還有一段時間,每個人的心都緊緊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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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瀛海的展宅內,最近搬來展宅居住的喬老爺子拄著拐杖沒精打采地下樓。自從孫子去了西雅圖之後,他和展老爺子就沒了生活的重心,球也不想打,電視也不想看,也不想見朋友,就是想孫子。想去西雅圖的兩位長孫,想即將出世的孫子孫女。孫子不在身邊,兩位老爺子更是對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件事深刻反省、檢討。要不是他們,顧溪能差點流產、現在能那麼辛苦嗎?
每天被自己的老婆數落的兩位老爺子逢人就會嘮叨一句:“千萬不要幹涉兒女的婚姻,兒孫自有兒孫福。”
八點多了,展老爺子已經在客廳裏喝著茶了,喬老爺子走到他身邊坐下,傭人給他端來他的茶具。兩位老太太去泰國了,給陽陽樂樂和即將出生的兩個小寶貝祈福去了。兩人還沒有告訴老伴孫子是顧溪直接生下來的,不過已經暗示了老伴孫子和顧溪有血緣關係,是他們展喬兩家真正的血脈。老太太自然是心存諸多疑慮,但老頭子不說,兒子不說,DNA鑒定上又明明白白寫著孫子的血緣關係,她們也就不管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