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在我戎馬一生中,除非遇到極端棘手的人物,一般都是一擊致命,可那天晚上,我暴起傷人的那一下,那個猝不及防的普通馬賊居然躲了過去。他們是圍在火堆邊的,而我是從黑夜裏衝出去的,所謂敵明我暗,正是下殺手的好機會,可惜我一斧頭砍下去,才想起自己拿著的既不是長槍也不是長劍,而是一把劈柴用的斧頭,那個馬賊驟見寒光到了眼前,嚇得一縮身子往後一滾,居然就躲了過去。
火光中馬賊們發現了異狀,好幾個地方都有人在喊:“喂,那邊怎麼回事。”那躲過一劫的馬賊騰騰的往後跳了幾步,抽出馬刀吼道:“不知是哪來的毛頭小子,估計是來尋仇的,功夫不怎麼樣。”
代郡李氏的門徒可以犯錯,但絕不容人輕視,一個普通的馬賊居然敢嘲笑我,而且是在我怒火正盛的時候嘲笑我,這讓我很不高興。他們散在廢長城的矮牆下和烽火台中,出乎我意料的,大約才二十多人。我可以肯定屠殺山村的馬賊就是他們這一撥,而且他們至少也有百人以上,否則絕不能夠如此幹淨利索的就把近百口人全部殺死,這從馬蹄印也可以證實,難道是他們自己走散了?
或許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機會,讓冒失的我不至於一開始就麵對太多的敵人。一撥馬我又回來了,騎在高速衝刺的馬背上,我再次舉起手中的斧頭。
“小子找死。”那馬賊和周圍的幾個人一起喝罵起來,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刀槍。其他的馬賊都沒動作呢,估計是想看我笑話,不過這次他們失望了,因為我突然從馬頭躍起,直接撞入了剛才那馬賊懷裏,一聲淒厲的慘叫中,那個馬賊胸前噴著鮮血倒了下去,一個照麵間,即被我重達五十斤的巨斧開膛破肚。
鮮血濺了我一身一臉,但是我已經顧不上擦了,趁著旁邊幾個馬賊還在愣神的時間,朝另外一個馬賊撲了過去,那個馬賊拿著一柄長刀橫在胸前看他的夥伴和我對敵,本來以為我一個小毛孩一定會被他夥伴輕鬆擊敗,結果猛然間看到我斧頭一撩,他那夥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悲鳴就倒了下去,不由看得呆了,眼看我衝了過去,他已經不知道要躲,舉起手中的刀就擋了過來,他的刀重不過十斤,怎麼抵得住我全力以赴的一斧頭,隻聽得一聲脆響,他的刀就被我砍成了兩段,緊跟著我的斧頭劈在他的肩頭了,鮮血噴湧而出。
這個火堆邊有五個人,眨眼間就被我殺死兩個,其它人終於醒悟過來:“點子紮手啊,他媽的,快過來幫忙。”另外三個人一齊叫喊起來,兩杆槍一把刀惡狠狠的向我撲來,其它火堆的人紛紛向這邊靠攏。
四年來,師傅教我刀槍劍戟弓箭暗器的使用方法,講了很多,卻從沒教過我怎麼使用斧頭,但我對斧頭的熟悉程度絕對不比對槍的熟悉程度差,因為我每天都得用斧頭砍倒大樹,從每天五棵到每天十五顆,然後要用它把樹幹劈成兩尺長二寸方的木柴,這些木柴,師傅的莊園裏如果用不完,就用馬車拉到周圍的幾個縣城去賣。最初教我運斧技巧的是大劉哥,想起和他在樹林裏劈柴的日子和他死時的慘狀,我的心就一陣陣抽搐。
斧頭熟練的向左右一格,分開那兩杆長槍,我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武藝講究“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斧頭才三尺長,長槍的長度在一丈左右,如果不能近身纏鬥,就隻能眼看著他們拿槍紮我了。多年的魔鬼式的訓練讓我擁有一般人不可想象的速度和力量,也擁有一般人不可想象的判斷力和意誌,兩個使槍的排在一起,還有個使刀的在他們右邊,我這一衝進兩個使槍的人中間,拿刀那位就被自己人給隔開了,兩杆槍還沒來得及收回來,我的斧頭已經朝左邊那位的腰上直斬了過去。
他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長大了嘴巴想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握槍的手已經不受控製的鬆開了,或許他努力的想要向後跳開來躲避我的致命一擊,但是他雙腳剛一離地,肋骨一下已經被我切開兩尺長的一個大口子,龐大的身軀頓時無力的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