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從戰場回來就一直膩在我身邊,即便是虎格烈擺宴歡慶的時候也坐在我旁邊,雖然格諾和蘭卡不停的向我敬酒和我談笑風生,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對我和馨兒挨得那麼近很有些不滿,格諾隻是偶爾在目光閃爍中暴露一下他的內心,蘭卡幹脆就拚命的找我鬥酒,他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娃娃,酒量竟然很大,連喝了七八碗,除開說話聲音大了些之外別無異狀。
熱鬧的舞蹈場麵我也見過不少,當年張仲景靠一手醫術進出達官貴人家如進自家門的時候,我曾看過某太守的家妓表演的歌舞,長袖翻飛間隻見舞姿翩躚,那真是說不盡的風liu道不完的嫵媚,連師傅這樣的人都擊節讚歎,當我躺在樂浪郡把高麗參當飯吃的時候,天天都會看到高麗人的舞蹈,那是一個把舞蹈看成是生命的民族,雖然他們的舞蹈比中原的還要含蓄內斂,但是那種仿佛自骨頭裏散發出來的魅惑,卻比什麼都要能打動人的內心。
孟穀人的舞蹈是典型的馬背民族的舞蹈,非常的熱烈、非常的張揚,男男女女率意的舞著並不複雜的動作,盡情的表現者內心的喜悅。
馨兒溫膩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舞動著把我拉向進了圓圈的中央,在紅紅的火光中,她白皙的臉龐被映得通紅通紅,一邊興奮的歡笑著,一邊舞動著,和外麵那一圈人簡單的舞步相比,她的舞蹈動作複雜了許多,既有草原舞蹈的熱烈奔放,又好像有中原舞蹈的清新秀麗,當她圍著火堆飛快的轉著一個又一個優美的圓圈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看她,然後整齊的為她數著“一、二、三、四……五十……一百……兩百……”然後一起起哄,要我陪著她轉,饒是我學會了天下最繁複的槍法,看著她一圈圈的轉下去也覺得頭暈,隻有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旁,等著她停下的時刻。
終於在有人數到六百的時候馨兒停了下來,剛剛止住舞步的她可能是轉得太久了頭有點暈,歪歪斜斜的跨了兩步後,雙臂一張,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脖子,整個身體軟軟的掛在了我身上。
“喔!”周圍的人又爆出一陣哄笑,火光當中,徐叔叔夫婦和虎格烈等人站在一起,也正微笑著看著我們。這一刻我突然覺得眾人那充滿關愛的目光比師傅的殺氣給我的壓迫還大,牙一咬腳一跺,我一把抱起馨兒,用比當年被師叔趕著晨跑還要快的速度穿出人群往外跑去。
夜晚的草海在月色的籠罩下一切都那麼朦朧,在我的發力狂奔之下,帳篷被一個個甩在身後,草坡也一個個被甩在身後,馨兒就那麼一直把頭伏在我肩膀之上,既不說話,也不動一下,我就那麼一直的跑下去,仿佛自己身處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當中,夢裏隻覺得月光曬在身上也格外的溫暖。
“雲哥哥,你還不放我下來麼?”耳邊傳來慵懶的醉人的聲音終於把我從夢境中喚醒,恰巧腳下是個草坡的頂端,我連忙鬆開環抱的雙手,馨兒站直了身子,用手指把額頭前麵的頭發整理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突然笑道:“原來賴在男人的身上這麼的舒服。”邊說著便拉著我的手,把半邊身子挨進我懷裏:“雲哥哥,我們在這裏坐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