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姚,找幾個口齒伶俐點的兄弟去把城裏麵有點地位的長老都請來,我要請他們喝茶。”接管縣城後,關羽是理所當然的臨時縣令。作為劉備的兄弟,他已經跟隨劉備混跡官場七八年,人望資曆氣度都足以獨當一麵,所以劉備才會安排他來發幹。餘姚是關羽所率平原步兵中隊的副中隊長,也是跟隨劉備多年的老兵了。
“要請出那些老先生恐怕要花點時間,趁這功夫我們先去城裏轉轉吧。”關羽帶頭走了出去,我和田豫連忙跟了上去,陳立在後麵叫道:“我留下來守衛縣衙。”
雖然是大縣,發幹城也就東西南北四條街道,另外沿著城牆根下有幾條小巷子。大街上有膽大的人家和商鋪又打開了小門,一些門窗後麵有人在探頭探腦的張望,南街上一家小院裏,一小隊士兵正守衛著今天城裏戰死的戰士的屍體,等城裏的人認領過後,其餘的都要拉出去埋的,否則一旦屍體腐爛,爆發了瘟疫可就麻煩了。靈帝末年黃巾暴亂過後,河北一帶因為腐屍爆發的瘟疫曾經蔓延好幾個郡,死了很多的人,老神醫張機帶著徒弟奔波勞累了幾個月,最後還是因為那年冬天連續幾場大雪,瘟疫才得以消除。
一個中年婦人伏在一個少年的屍體上嚎啕痛哭,可能是那少年的母親,她身邊一個中年男子無力的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少年,白布一直從腳下蓋到少年的胸口,隱隱能夠看到胸口上的斑斑血跡。默默的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關羽皺了皺眉頭,對那個看守屍身的組長道:“你去縣衙找陳立隊長支點錢,如果有城裏人來認領屍首,給每個戰死的家庭五十貫錢做撫恤金。”
府庫的錢幣已經被我們接收,並不是很多,但是我們在潘龍的家裏搜出了大量錢幣珠寶,比在府庫的錢多了很多,看來潘龍當了十幾年的縣令,嗜酒貪杯不說,還收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這些錢,肯定是不會讓潘家那些妻妾子弟帶走的,如今都在關羽手中攥著呢。五十貫錢不算多,不過是買個大家心安而已。
北街的官倉四周安排了三十個弟兄守衛,這裏不僅有縣裏所有的官府存糧,也有一些陳舊破敗的兵器及其他城防工具,還真有幾部輕型弩機,看來由於我們來的及時,還沒來得及搬出去,關羽四下裏仔細的翻看了一番,連聲的命令到:“來人,去調一組人來,把這幾缸桐油搬到西門去,這幾部弩機西門和北門各兩部,弄到城樓上去。嗯,再給我通知四門上,不僅要注意城門,所負責的整段城牆,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
我和田豫一直都默默的看著關羽忙碌,隻是偶爾田豫才會去幫著安排點什麼,戰鬥的準備涉及到很多方麵,許多的內容我們都不熟悉,有關羽這樣一個便宜師傅,對我們來說簡直是件幸福的事情。
回到縣衙,二三十個本地的長老已經被餘姚安排在大堂內喝茶了,關羽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一走進大廳就打了個哈哈:“哎呀各位長老辛苦了,我關某人奉命來到發幹,攪了大家的平靜生活,實在是有點那個啥,啊。”話到最後,完全不知道他要說啥,但誰都聽得明白,這是告訴發幹本地的大戶們,我關羽已經來了,輕易是不會走的了,你們看著辦吧。那些頭發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家都人老成精,哪裏能不懂其中的意思,一個個顫顫巍巍站起來:“關將軍來得好啊,發幹縣在潘龍那個酒耗子的收刮下,早就苦不堪言了。”
關羽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什麼叫酒耗子?”
一個老頭立刻回答道:“潘龍喜歡喝酒,無酒不歡,為了收刮錢財,別出心裁的要縣裏按人頭每人每年給他交八十錢酒稅,他武藝高強,大家不敢不交,都在背後叫他酒耗子。”一個縣五六萬人口,每人每年交八十錢酒稅,那可是幾百萬錢的收入,怪不得我們從潘龍家搜出那麼多財寶呢。
“哦。”關羽恍然道:“這麼說來,我關某人來得還不算失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