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禍……你是指什麼事?」路詡皺皺眉,顯然對路謹的用詞有些不滿。
「我聽大哥說,你最近好像和同僚的關係不太好?」路謹說。
路謹相信,就算廖啟誠當時是想用某件事作為契機來跟自己搭話,也不可能隨便選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何況站在廖啟誠那樣的高位,能夠傳到他耳朵裏去的事,也不可能小到哪裏去。
這才是路謹一直惦記著此事的原因。
知道路謹口中的「大哥」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廖啟誠,路詡臉上的笑容瞬間就維持不住了,他頗為尷尬地從路謹臉上移開視線:「小謹,那件事已經解決了,根本就沒什麼,並不值得拿出來說。」
「真的嗎?」路謹仔細觀察著路詡的反應,開口試探,「那天在慶功宴上,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在找什麼人嗎?」
「沒、沒有的事!那……那個場合裏我根本就不認識幾個人!」路詡急忙為自己辯白。
可惜,從小到大,路謹太熟悉路詡撒謊時拙劣的掩飾了。
語速變快,背脊會下意識地挺直,眼睛不敢與人直視……全是路詡有事隱瞞的表現。
路謹歎了口氣:「哥,這事都傳到廖大哥那邊去了,你覺得能隱瞞祖母多久?」
路詡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額上明顯的多了一層薄汗,他急切地伸長手臂用力按在路謹的肩膀上:「這事……你知道多少?」
「不算多。」路謹皺了皺眉,他哥是實實在在的機甲戰士的體格,一旦著急上火不注意力道,就會可憐了自己的小身板,肩膀被拍得生疼,路謹卻沒法跟對方抱怨,隻能用說話來分散注意力,「我隻聽說第19軍之前發生過一起打架鬥毆事件,據說是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
才說到一半,路詡的臉色就白了。
猜對了。
路謹在心裏默默歎氣,根據情報上看,跟路詡打架的士官身份也不簡單。雖然隸屬不同的小隊,但路謹大致清楚能被分到那個路詡那個營的多半是走後門有背景的人,當然這些人也不全是紈褲子弟,其中大部分都是踏實肯幹的精英,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裏頭路詡得罪不起的人也很多。
路詡的性格,沖冠一怒為紅顏這種事路謹壓根就不覺得稀奇,上學的時候路詡就曾經和女朋友不慎鬧出了「人命」,差點沒把時杉和祖母愁白了頭——因為法律不允許懷孕的女性墮-胎,而那個女孩的平民身份讓兩位長輩都很不滿意。
可惜那個時候路詡還在叛逆期,既然是他喜歡的女孩,又懷了他的孩子,他強勢地表達了非她不娶的意願,鬧得時杉那一陣沒少失眠,逮著時間還會把路謹抓來耳提麵命,告誡他千萬別學他哥。
也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後來那個女孩還是因為一場車禍流產了,幸而人沒有事。而經過祖母和時杉的日日灌輸,又因為見不著麵,路詡對那女孩的心思也淡了一些,就沒鬧著非她不娶了,祖母趁機把他塞進了專門培養機甲戰士的學校,又用一筆豐厚的賠償金堵住了那女孩及其父母的口,這件事才圓滿解決。
而這次,顯然路詡又喜歡上了什麼人,並且還和其他有背景的人爭搶起來。
「那女孩是誰?能在慶功宴上出席,肯定身份也不簡單吧?」路謹問。
路詡煩惱地抓了抓頭發,一臉頹喪地說:「其實我也隻見過她幾麵,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太特別了,很文靜,有點呆呆的,但是笑起來的時候很甜……」
路謹的思緒忽然卡了一下,然後疑惑地看向路詡。
他哥的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奇怪了?
路詡被路謹看得渾身不自在,也明白自己的形容怎麼聽都不太對勁,但他實在是沒有文藝細胞,不知該如何描繪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或許那女孩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是他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如果對方家世不錯,也對你有好感的話,你可以跟祖母提,她一定會幫你達成願望的。」路謹說。
路詡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苦澀地說:「沒用的,她的身份根本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她是山楂星來的使者之一,雖然她們沒有明確的官僚製度,但是看其他使者對她的態度,想必她在原住民當中的等級很高,像我這樣的怎麼能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