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臉色此時已經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區別了,也許是從路謹的口中聽到太多叛逆的話,此時已經不再感到驚訝,而且思維也從北路謹帶跑的地方折返回來,「既然你明白,就連你父親的婚姻都要為了家族而犧牲,你就更別說了!所以你從廖啟廷那裏學來的態度在我這裏不管用,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們家是支持廖啟誠上位的,我不管你和廖啟廷的感情有多好,從今天起,你要清楚你的站位!!」
路謹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祖母,我沒有聽錯吧?」
「你沒有聽錯,我們路家——」
「您聽說過一句話嗎,嫁出去的……咳,孫子,潑出去的水,都賣了我一次了,還指望我能兢兢業業地為家族犧牲自我?」路謹睜大眼睛,「我可不是被植入了自毀程序的家用機器人,沒有那麼偉大的精神。」
祖母氣得發笑:「我看,你還沒有學會教訓。你還記得你小的時候不聽話,我是怎麼懲罰你的嗎?」
「當然記得。」路謹麵無表情地數,「關小黑屋,不給飯吃。或者用皮鞭抽打小腿,受傷情況控製在一瓶療傷液就能治愈的範疇。又或者是抄書,尤其是磚頭一般的歷史書,用最原始的手動抄寫方式……每一種懲罰方式都讓我記憶猶新。」
「很好,既然你還記得,我不介意讓你再重溫兒時的回憶……」祖母低沉著語氣說。
「恐怕我無法奉陪了。」路謹站起身,看了眼自己的個人終端,「既然這次會麵隻是祖母您的個人意願,而跟廖家無關的話,我也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浪費時間?!」祖母用手指著路謹,氣得手都有點發抖了,「你給我坐回去!!」
路謹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祖母,您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一名少尉了吧?」
「少尉又怎麼了,難道少尉我還管不了嗎!?」祖母厲聲道。
「平時的話,您想怎麼管都沒問題。」路謹說,目光漸漸變得淩厲起來,「隻是,在開戰之際,您非法軟禁28軍團的後勤負責人,情節嚴重的話甚至可能要麵臨軍-事法庭的審判。」
「你……你以為說這些話就能嚇到我嗎?!」
路謹沒有說話。而此時外麵卻響起了一陣槍聲,數秒鍾後,厚重的玻璃發出一陣震撼的鈍音,陽台的合金玻璃窗被整麵破開,隨即三名穿著緊身作戰服的高大男子持槍闖入,槍口對向正對路謹發火的祖母。
「啊——!!」祖母嚇得跌坐在地上。
「長官!你沒事兒吧!!」一名士官粗聲粗氣地走向路謹。
路謹頭疼地看著三人:「傑拉比、贊布裏、崔特,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沒有信號不要進來嗎?」
「可是長官,你已經進來超過三個小時了!我們怕你遭遇不測啊!」傑拉比理直氣壯地說,還挺了挺胸。
「我這是在祖母家,這位是我的祖母,我能有什麼危險?」路謹走到祖母身邊,將驚魂未定的祖母扶起來,以不容抵抗的力道將她按在椅子上,「對吧,祖母?」
祖母這輩子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麵的人了,但被人拿著武器闖進家門還是頭一遭,看著自己花費好大一番心思才布置出來的房子被這些人踐-踏得麵目全非,想要殺人的心情都有了。
可礙於那些可怕的武器,她半個字都沒法吐出來。
「祖母,請您原諒我粗暴的士官們,他們曾經是星盜,軍部也說會給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學得優雅一些,所以他們也是無可厚非的。」路謹說,「不過今天的損失,我會記在私人的賬上,用我的薪水來支付賠償金,回頭我就讓裝修公司過來,祖母無需為此操心。」
「不用、勞煩你了……」喘了幾口氣,祖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整個人看著像是老了十歲,「這點錢,我還出得起。」她咬牙切齒地說。
「哇哦,長官大人!你的祖母還真是通情達理!」贊布裏吹了個口哨,「和傳說中那個賣孫求榮的老太婆不太一樣啊!」
廖啟廷和路謹的婚姻內-幕可不像地19軍團那樣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都瞞得死死的,相反,廖啟廷很放縱這些兵痞,甚至還會主動提供八卦的材料,他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白撿了一個能幹的媳婦回來。
路謹看了贊布裏一眼:「好了,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