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想著想著,溫惜玉就會因為擔心,變得很焦躁。甚至有些自責自己那天出去拿藥,沒有把那個孩子帶在身邊。想來也是,內院門口一直有人看著,她能進去,自然也能無聲無息地離開。可是她為什麽要走呢,是因為怕主子發現她離開得太久,還是怕自己出去不是去拿藥,是找人來抓她。每次想到這裏的時候,溫惜玉都希望是前者,若是後者,那麽這種不信任,實在讓人有些委屈。
無盡的腦補都是閑出來的。溫惜玉對自己突然對一個孩子如此關注感到由衷的不解,隻是一個孩子而已,自己怕真是太閑了,沒什麽上心的東西才會如此吧。溫惜玉看不透緣由,也無法開解自己關切的心,隻能將其歸咎於,太後說得對,深宮寂寞,總要有些東西來寄托感情才好。
這一日,溫惜玉依舊一邊煩心,一邊練字。隻是這字怎麽寫,都不如意的樣子。於是當門口傳來夏容的聲音時,溫惜玉直接將筆擲了,快步走了出去。
“事情辦得如何?”
夏容這剛回來,還沒從外麵的天寒地凍緩過來呢,一時臉凍得有些僵,麵對溫惜玉的追問,都開不了口。溫惜玉雖是著急,但還是麻利地給夏容倒了杯熱茶又把自己的小暖壺塞進了夏容手裏。
“小姐這是折煞我了啊……”夏容一杯暖茶下肚,已經緩了過來,趕緊地把小銅壺往溫惜玉手裏還。
“好了,抱著。好好說說,事情辦得怎麽樣了?”眼見著最近氣溫又降得厲害,溫惜玉心裏急著想知道結果,哪裏還有心思和夏容墨跡一個銅壺的事情。
“已經安排好了,今年六局裏不滿十歲的宮人,每人添了一件冬衣,撥去炭火的份額也比往年多了一倍。至於浣衣局那裏,也照著六局的例子發了,隻是送去那裏的東西,能不能到孩子手上,就難說了。”夏容也算是實話實說,浣衣局裏都是些爬高踩低的,進浣衣局的孩子,要麽家境不好,要麽就是家裏犯了事兒的,總是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的。
溫惜玉聽了前半句略微放下些的心,在聽了後半句之後又提了起來:“那你確定你之前打聽得沒有問題?隻有六局裏作為學徒培養的宮人還有浣衣局裏的宮人才有十歲以下的孩子?”
夏容點頭:“應當是的,其他宮裏,像是伺候太後,妃嬪的宮人,不會用那麽小的孩子。”
因為不知道那個孩子準確的年紀,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所以隻能先如此安排。希望她能過個暖冬吧……溫惜玉歎了一口氣,還是要等自己的禁足令解了,才能去找找,她究竟在哪裏。
“小姐還想找那個孩子?為什麽不找總管宮人太監的總管問問?”夏容想也知道,這幾天溫惜玉讓自己去安排這事兒,是為了什麽。可是為何如此曲折。
“我想自己去六局和浣衣局看看。”溫惜玉望了望屋外的大雪,總覺得,想要親自去找到她。而並非,如同傳喚一般,讓人將她領來這裏。這樣的心情,究竟是什麽呢……溫惜玉捂住心口,竟有些看不透自己不知何時曲折起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