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等到隔日,太後一回宮,就看著了夏容,還有白芷寫的那張條子,突然就想要發笑。太醫院那些太醫,年紀大了,都活成精了,見自己想要讓溫惜玉好好休息,自是不會這麽早就說出她痊愈可以四處走動的話來的。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使了什麽法子,竟讓個小醫官寫了個字條,實在幼稚得可愛。不過白天在陳修容宮裏,那些太醫的話,太後總還是記得的,也就順著溫惜玉,解了那禁足令。
不過太後沒想到的是,這令剛解呢,溫惜玉大晚上的就有了往外跑的念頭。若不是皇帝傳了話,說是晚上去瑤華宮過夜,溫惜玉就往六局去了。
打發走了替皇帝傳話的太監,溫惜玉從接到解禁的輕鬆狀態又重歸沉重。這皇帝也是,陳修容白天才不舒服,他晚上不在那兒陪著,跑到瑤華宮過夜算怎麽回事兒。溫惜玉隻是惱皇帝破壞了自己出行的好事,倒是沒想到皇帝的這一舉動,又給瑤華宮拉來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要知道,太後解開禁足令,就表示溫惜玉身子無恙了,這剛無恙,一直未寵幸其他妃嬪的皇帝就急不可耐地過來了,連孕中不適的陳修容都不顧。紅顏禍水,持寵生嬌,目中無人,溫惜玉不自知時,在後宮受敵視的程度已經上了新的一層樓。
若無事時,便是無事,若有了事兒,多半是成群結隊出現的。清早送走了皇帝,溫惜玉也沒打算回軟榻再窩會兒。準備梳洗了,就去六局那兒看看。可還沒梳洗好,太後的傳喚就到了。溫惜玉入宮時便弄了個一身的傷,從此與床榻為伴,還真是沒在清晨去太後那兒請過安。這會兒自然也不能推脫,便換了衣服過去了。
隔了一夜,溫惜玉也算是冷靜了些。反正現在禁足令已經解了,也不在乎多等這一個早上。
溫惜玉到太後宮裏的時候,沒想到裏麵的人居然那麽多。粗粗一看,也有六七個嬪妃模樣的人,可是自己僅是看其中一兩個有些麵熟,其餘的是一個也不認得。溫惜玉入宮的流程不對,隻是封妃那日,和皇帝的嬪妃們打了個照麵,那會兒也不曾有個人一一向自己介紹那些人都是誰。此時,在向太後行過禮之後,溫惜玉看著屋裏的其他人,一下子有些卡殼。倒是屋裏那些嬪妃模樣的人,見溫惜玉呆站著不動,還當她擺譜。一個個地過來恭恭敬敬地見了禮,隻是心裏如何腹誹的,就難說了。
太後在深宮多年,自然是知道那些表麵的恭敬底下是些什麽想法,更是清楚溫惜玉此時類似擺譜的模樣其實是一種不知所措。奈何這些東西都是無法點出的,隻得在心中輕歎一聲,然後賜了座給溫惜玉。前幾日,莊華妃和寧昭儀來這兒明裏暗裏說了好些話,讓太後意識到這些日子,自己的注意力太過集中在皇帝遇刺,薑文兩人的後事,孩子的歸屬和溫惜玉的傷這些事情上,忽略了後宮中對溫惜玉的看法。而今日叫溫惜玉過來,太後就是想讓她和後宮位分還行的幾位嬪妃見見。雖說皇帝已經那樣了,但是日子總是要過的,溫惜玉也不能一直在瑤華宮裏,對宮裏其他的人不聞不問吧。太後也不明白,為何皇帝這次拋下陳修容,去了瑤華宮過夜,反正覺得皇帝沒想讓溫惜玉有好名聲的樣子。不管怎麽樣,總不能讓溫惜玉一直對其他嬪妃避而不見了。坐在一個位子上,就要做好那個位子上的事情,溫惜玉總有一天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