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溫惜玉想了想,又補充道:“用藥溫和一些,本宮身子弱,你盡可用孩童的劑量,內服偏溫補,外敷也不可太刺激。”
之前白芷惦記著替溫惜玉製去疤的方子,特地去翻了之前的診斷記錄。溫惜玉的身子弱是事實,不過還沒有到要把藥量減少的份上。如此,這藥倒是多半不會是她自己用的了。想著溫惜玉身子並未有恙,白芷心中大安:“是,那就照娘娘的意思,按孩童的劑量給娘娘配藥。一會兒就把藥膏給娘娘送過來。不知內服的藥,是在禦醫局煎完稍後些送藥湯來,還是直接配了藥,和藥膏一起送過來。”
“和藥膏一起送來吧。若是有他人問起……”
“德妃娘娘身子弱,不慎磕碰著了,招了臣來看。”白芷拱手說道。
果然之前決定招白芷來,是對的。溫惜玉示意夏容取了賞銀,白芷卻執意不肯收。夏容知曉溫惜玉這次是有求於白芷,收了賞銀總是讓人安心些的,於是不管白芷的拒絕,硬是要把賞銀塞進白芷的手裏。一個要給,一個不收,拉拉扯扯之間,白芷急紅了臉連眼睛都快紅了。溫惜玉見不對,趕緊地起身拉住了夏容。
“好了,你幫了我的忙,我總是要謝謝你的。錢財什麽的,倒顯得彼此疏遠了。”溫惜玉從指間退了個玉戒指下來,拉住白芷的手給她帶了上去,“這個小玩意兒倒是襯你,做個念想帶著玩兒也好。”
上次是手鐲,這次是戒指……白芷被溫惜玉拉著的手微微發顫,兩人相觸的地方溫度似乎有些高,甚至有些被灼燒到的感覺,可是不知道為何,又無法把手縮回來,隻得任由溫惜玉如此拉著。
於是推拒的話自是半句都說不出口了。明知道這隻玉戒指的價值要比剛才的那些賞銀高上太多,白芷還是沒辦法去摘下溫惜玉親手替自己帶上的戒指。白芷渾渾噩噩地謝了恩往回走,隻覺得手指上的那隻戒指一會兒熱得發燙一會兒冰涼冰涼。戒指隻是普普通通的玉戒指,問題自然不出在戒指上……白芷覺得是自己病了。
如此心慌意亂,路當然是走不好了。
“大膽,什麽人,連我家娘娘的轎子都敢衝撞,不要命了!”
一聲嗬斥,把白芷從混沌的狀態拉回了現實,急急地停了步子,抬眼一看,一個嬌俏的宮人站在自己的麵前,青蔥般的細指就快戳到自己的鼻尖。而宮人身後,軟轎正落下。看那轎子的製式,正是後宮嬪妃所用,隻是白芷入宮時間尚淺,還看不出轎子裏麵的是哪位娘娘。
擋在轎前的宮人見這醫女打扮的女子對自己的嗬斥全無反應,連下跪告罪的意思都沒有,收回了手,哼了一聲,跺了跺腳,跑回了轎邊,把簾子撩了一條小縫,低聲嘀嘀咕咕地說著,還不時瞪白芷幾眼。白芷的反應一向比較慢,不過這會兒怎麽也反應過來自己一路想著心思,竟走著走著走到了路中間,還衝撞了某位娘娘的轎子,趕緊地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