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是怎麽來的,這事兒,除了睡著剛醒的陳清焱,恐怕屋裏其餘幾個姑娘,都心知肚明。那婦人問了第一聲,無人開口。隻是當那婦人走到還抓著包子的小姑娘身邊,一巴掌把她連同包子打翻在地,合著小姑娘的哭聲,再次厲聲問道:“包子哪裏來的?”的時候,另兩個小姑娘一哆嗦,把明月偷包子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語地都給招了,那爭先恐後的,就唯恐被牽連了一般。
“是這樣嗎?”那婦人聽完,又看向屋裏剩下的幾個。
慧珠抿著嘴低頭不開口,陳清焱聽完了隻覺得懵,而姐姐,也如慧珠一般,閉口不言。明月早已麵無血色,地上的小姑娘,除了哭還是哭。
婦人冷哼一聲,也不再問下去,徑直走到門邊,對守在門邊的兩個大漢說道:“那四個偷了包子的,吃了包子的,都殺了吧。”
都殺了吧……說得那般輕巧隨意,像做飯前,商量著殺雞殺魚一般。當陳清焱長大,麵對了更多的殺戮,更能體會世態炎涼時,也無法忘卻,幼年時,第一次為他人手中魚肉時的驚恐與害怕,冰涼到,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凍結。
隻是說來嚇唬人的吧……在門口一大漢上前拔出刀時,陳清焱還抱有一絲僥幸。然後,便眼睜睜地看著那刀,衝著明月的心口處紮了進去,貫穿了她的身子,帶血的刀尖從背後透出。來不及驚叫,甚至來不及暈倒,刀刃被利落地拔出,鮮血噴湧而出……血泊之中,明月瞪得圓圓的眼睛,再也無法閉上。
下一個,是誰……
陳清焱眼睜睜地看著大漢往這裏走過來,卻沒有辦法逃開。邁不動步子,像是腳在地上生了根,哆嗦,一直哆嗦……還未來得及從明月之死的恐懼中走出,便有了更加讓人恐懼的事情,那就是,下一個要死的人,是自己。
“我們……沒有吃……”
“她們沒有……吃……”
兩聲微弱的,甚至是顫抖的聲音響起。一個是僵硬著身體,擋在自己前麵的姐姐,一個是不遠處站著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的慧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