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家人?

姑娘們的表情變得複雜。不過,這個理由,多少可以解釋為什麽第一個姑娘出去轉了一輪,便成了如此期期艾艾的模樣。可是,為什麽突然這麽好,連家人都可以見。千裏迢迢之外的家人,又是怎麽來的……

姑娘一個個地被帶了出去,又一個個地被帶了回來。有的如第一個姑娘一般,一看就是哭過了一場。而有的,則是咬著嘴唇,一副恨意難平的模樣。也是,每個人到這裏來的理由都不同,未必都是心甘情願,也未必是不得已。就如陳清焱和姐姐,若是看到將她們賣入青樓的父親,怕是也哭不出來吧。倒是見到母親時,恐怕會好好哭上一番。畢竟一路至此,疲憊委屈與傷悲,都已經太多太多。

陳清焱三人,是最後被輪到的。慧珠先被帶走,回來時眼圈紅紅,手裏還攥著一個小香包。聯想起,她在來路時說的,家中有人重病,便更是覺得她不易。當陳清焱和姐姐,被領著,懷著不想見到父親的糾結和可以見到母親的期待踏入那間屋子時。屋裏卻隻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等著她們。

“你們的母親,在知道你們被你們那個爛賭的爹賣進青樓,那筆錢又都被他用掉了的當天下午,就懸梁自盡了。至於你們的爹,在我們找到他之前,已經被欠著賭資還不出的另一家賭坊給砍死了。所以根據報回來的情況,你們兩姐妹,是彼此唯一的親人。”那個男人喝了一口茶,語氣平淡,“所以你們就為了對方,好好聽話。若是出了岔子,不僅是自己會死,連你最在乎的人,我們也不會放過。”

所以……原來親人被帶到這裏見麵,是為了這個目的麽……而隻不過是數日的時間,陳清焱和姐姐,就變成了父母雙亡的孩子。這個人的話,究竟是信還是不信。

警惕的目光,悲傷又滿是糾結。男人被陳清焱和姐姐如此望著,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手。

兩口棺材被抬了進來。然後,打開……陳清焱不夠高,本就看不到棺材裏麵。即便是這樣,在棺材被打開的那一刻,陳清焱的眼睛,還是被姐姐用手蒙上了。究竟是不是母親……陳清焱已經無需開口再問。姐姐突然顫抖,變得冰涼的掌心,足以說明一切。

隻是幾天……幾天……

人從生,到死,本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可惜,人很脆弱,有的時候,太多身不由己,太多不可抗敵。

從那一天開始,陳清焱隻剩下姐姐這麽一個親人。與其他姑娘一樣,她們都被大宅裏的人,用最在乎的人牽製著。

那些要學習的東西,一件件從不會到精通,一場場考核,貫穿了數年的時間,沒有人知道,她們究竟是在為什麽,做著怎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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