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導演，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
頂碗是什麼鬼，是小時候看過的那種雜技嗎？
網絡沒有這麼發達時，大家閑暇時間會選擇去劇場看戲曲、看雜技。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這個？
而且站在麵前的這個小夥子看起來不過二十郎當歲，都是從哪兒學的。不會為了吸引眼光，瞎鼓搗些稀奇的玩意兒吧？
見導演不說話，祁星辰問︰“我可以開始表演了嗎。”
“開始吧。”沒等導演開口，柏夜替他回答。
雜技不光技巧，也會注意力與美的平衡。
祁星辰脫掉鞋子，左腿後撤一步，往頭頂放了一摞碗。打開一首古典音樂，微微俯身，沖會議室內眾人行了個禮。
一禮完畢，他忽然揚手，一隻碗脫手而出，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頭頂的碗摞當中！
整個動作過程中，他並沒調整位置去接，仿佛隻是隨手扔個東西一般。
可無論內行的還是外行人，都能從這遊刃有餘的動作裏，看出他不是為了吸引眼球、現學現賣。
絕對有很深的功底！
隨著音樂節奏漸快，他邊跳古典舞步，邊又往頭上拋了幾隻碗。然後在一個重鼓點後，上身前傾，左腿向後上方伸展，做出“探海”的姿勢。
在下一個重鼓點到來的瞬間，他向後拋出一隻碗。神奇的事情來了——這隻碗，一寸不差地落在了他的腳心上！
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每一個鼓點他都扔出一隻碗，每一隻碗都分毫不差地落在碗摞中。眾人看的目不暇接，連喝彩都忘了。
一曲完畢，頭上和右腳上都是碗的祁星辰如釘子般釘在原地。臉不紅氣不喘，眼尾眉梢漾著笑，向前方頷首示意。
“......臥槽，”製片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太厲害了，小劉，去幫他把碗拿下來。”
“啪啪啪——”
眾人這才緩過神，導演帶頭，會議室內響起一片掌聲。
祁星辰鞠躬道謝，後麵還有人等著，他不想耽誤別人的時間，趕緊收拾好碗往出跑。
沒跑幾步，身後有人叫他︰“祁星辰，回來。”
是柏夜，祁星辰回頭，注視他。
“......鞋沒穿。”柏夜點點他的腳。
“哦，謝謝。”
.
祁星辰對這場表演不太滿意。
雜技對身體的平衡性和柔韌度要求很高，這具身體和現實中的他仍有差距，今天隻發揮出一半功力。
韓青一直在外麵等他，見他出來，跟在他後麵往電梯井走，“星星，發揮的怎麼樣？”
“一般。”祁星辰道。
“嗬，就算發揮好又能怎麼樣，”這時，周嶼迎麵走過來，“以你的能耐，能被節目組選上不成？”
周嶼在韓青和祁星辰之前表演，按理來說此刻應該已經回家、或在練習室練習了。會出現在這裏，十有八｜九是記恨祁星辰打擾他討好祁雨霽，特意等著找茬。
祁星辰懶得看他，冷冷道︰“我不能，難道你這個靠女人找關係的小白臉能？”
周嶼原來是模特，通過祁雨霽才從原來的小公司簽到諾亞。沒拍過兩部戲，藝能相當一般。
破壞了周嶼找祁雨霽求助的計劃，祁星辰基本可以肯定他選不上。現在也懶得應付他，擦著他的肩膀，直接走進電梯間。
周嶼被他撞的趔趄一下，弄不清這個不久前還“嶼哥”長“嶼哥”短的人，怎麼短短時間內變了一副麵孔，沖上去︰“祁星辰，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你的要求還挺獨特，”祁星辰挑挑眉，“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不管我有沒有被選上的能耐，至少我在和大家公平競爭，而不像你這樣，花言巧語哄女朋友給你找門路。”
“......”周嶼氣的口不擇言，“找不到靠山的窮逼才會說你這種風涼話，圈子裏誰不是這樣？我能找到人幫我，也是我的本事！”
聽到他倆的動靜，走廊上的人好奇地看過來，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有看好戲的，有幸災樂禍的，有不爽周嶼或祁星辰很久、恨不得倆人火星撞地球趕緊消失的。
唯獨沒人為周嶼的話感到不齒。
社會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活得好就是本事，沒人管你怎樣“活得好”。
祁星辰不想被圍觀，按下電梯︰“我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可以選擇接下來的人生怎麼活，恕我無法苟同你的想法。”
“你、你.......”周嶼臉色鐵青，“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半句。
他竟無法反駁。
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頓感顏麵盡失，顧不得其他，提起拳頭上去就要打祁星辰！
祁星辰不避不讓，就在拳頭快砸到臉上的剎那，身前突然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
——柏夜輕鬆抓住周嶼的手腕，冷冷道︰“公司的規定都讓你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