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門口離開後,穿過兩條街道,保姆車正在偏僻的角落裏停著。

祁星辰跳上車,扯下口罩呼了口氣,“沒碰到媒體狗仔之類的吧?”

“沒有,這裏蠻安全的。”安然道。

“好,原地等一會兒。”

差不多半小時後,祁嘉澤鬼鬼祟祟摸過來,在車門外小聲喊:“哥。”

祁星辰:“......秦叔,幫他開下門。 ”

祁嘉澤繼續鬼鬼祟祟摸上車,祁星辰剛想問他,為啥弄出一副鬼子進村的模樣。

祁嘉澤張開雙臂,一下子抱住了他:“我靠!哥!太爽了!”

“......你先放開我。”

祁嘉澤又晃了他兩下,祁星辰被他晃的腦袋發暈,道:“東西拿到手了?”

“嗯!從頭到尾全錄下來了!”

“按我教你的說的?”

“一字不差。”祁嘉澤把項鍊交給祁星辰。

項鍊裏麵是祁星辰今天上午買的針孔攝像頭,可以同步到選定的播放器上,也可以本地存儲。

他把視頻導出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笑了笑:“很好,這就夠了。”

“對了, ”祁星辰又問, “崔灝你怎麼處理的?”

“那孫子,真不像個男人。”

祁嘉澤舌尖頂頂上顎,嗤笑道,“他都嚇癱了,你知道麼哥,是真的癱了。坐地上抱著我腿,求我別把視頻給學校... ...我還以為他得搶項鍊或者跟我打一架呢,廢物。”

祁星辰順順他的毛:“那你打算給麼?”

“......我還沒想好。”

“行,那我晚上拷給你一份視頻,你想好之後再用。但是記得兩點,”祁星辰頓了頓,“一,點到為止,讓他承擔他該承擔的懲罰就好,不要弄出惡性丨事件;二,絕對不可以像上次一樣姑息,現在他小偷小摸、汙衊同學,進入社會之後可能會成為慣偷、詐騙犯。你出於善良不遏止他,反而害了他,好嗎?”

祁嘉澤靜靜思考了幾分鍾,隨即點點頭道:“我記下了,哥。上次雨霽姐說我還不信,這回發現你的確變了好多。”

“......可能是兩月前摔到頭那次,摔清醒了吧,不是說人在生死之間會看清許多事麼。”祁星辰揉揉鼻尖。

“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最喜歡的哥哥,”祁嘉澤再次抱住他,吸吸鼻子,“謝謝你幫我。”

他毛茸茸小腦瓜就貼在祁星辰耳邊,祁星辰能聽出他濃重的鼻音。

其實陶宣的事情出來後,他是最難受的吧。

被陷害、被誤解,除了自己哥哥沒人相信。當看到商玉梁微博下的辱罵那刻,他得多委屈?

一直忍到現在,他得多揪心?

祁星辰垂下眼角,揉揉他的頭髮。

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現在的身份送祁嘉澤不方便,兄弟倆原地解散。祁星辰去公安局,祁嘉澤回學校繼續午休。

一上午沒吃沒喝,祁星辰頭有些暈。還好安然在等他期間買了些小吃,填飽肚子之後,直奔局長辦公室。

全麵的體檢報告昨天下午五點多就出來了,礙於有飯局,祁星辰今天上午才取到,並在買攝像頭的過程中送到了公安局。

他謝過局長,拿著兩個檔案袋再次啟程回片場。

到海洋館,正巧趕上午餐時間。祁星辰走到導演休息室,敲門:“商導,我是小祁,您吃完了嗎?”

“吃完了,”商玉梁道,“進來吧。”

推門進去,商玉梁正在看分鏡本,祁星辰把兩個檔案袋、一張紙往桌子上一拍,“商導,我想跟您談談。”

“是因為微博的事吧,”商導心明鏡兒似的,“我沒說是誰做的,網友猜測不算數,咱們晚上再談吧。”

在商玉梁思想中,祁嘉澤肯定是兇手。他發微博時沒直接點出祁嘉澤的名字,已經給了祁星辰很大麵子。

沒說名字,網友隻能猜測,不能石鎚。頂多網上罵一罵祁嘉澤,對現實生活造不成什麼影響,不上網就行了唄。

“那是您不知道網絡暴力有多嚴重,不比您認為的校園暴力差。”

祁星辰了解商玉樑的想法,五十多歲的人不常泡網絡,對網暴知之甚少很正常。

他果斷拒絕道:“我等不到晚上,現在就要跟您談。”

今天停了一上午工,下午時間非常緊張,商玉梁張口便想拒絕。

結果在看到祁星辰執著的眼神時,不耐道:“好好好,你說吧你說吧。”

祁星辰清清嗓子,點點桌子上的東西。

“這兩份是陶宣的體檢報告,和市公安局依托體檢報告開出的傷情鑑定書,可確定陶宣體表無任何外傷。”

“嗯?”商玉梁遲疑片刻,翻開報告。

“這張紙是當時在場,目睹全過程發生的其他同學的證明書。”

商玉梁拽過證明書,上麵寫著:【我自願證明,x年x月x日祁嘉澤未故意使用籃球傷害陶宣】

下麵是一排簽名和手印,祁星辰補充道:“他們簽字的視頻也錄下來了,不存在偽造現象。”

這些材料真到不能再真,商玉梁滿臉驚疑。喝了幾口水之後才說:“陶宣班級的學委,就那個姓崔的小孩,特別肯定你弟弟砸了陶宣,能不能是......”

“能不能是”四個字後麵的話他沒說完,祁星辰能聽出來,他仍存有疑惑。

畢竟目擊證人言之鑿鑿,而且崔灝是老師同學們都特別信任的學委,不可能說假話,對他又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