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遇到周霽川，她是沒打算生育的。也幸好她選擇了省城軍區醫院生產，而不是隨便在鄉下找個接生婆，那恐怕得讓她疼死。
可能是個人體質不同，上手術床後醫生給她針刺麻醉，大大緩解了她的陣痛，除了腰部酸麻，痛感還是能忍受。
這時候也沒有無痛分娩，雖然七十年代國外已經普及這項技術了，但很多新型麻醉藥物改革開放後才引進來，國內她記得是九十年代才出現的無痛分娩。
她這個麻醉，不是藥物麻醉，而是如今最盛行的針刺麻醉，也就是中醫針灸取穴局部麻醉。
起初林清雅對中醫針刺麻醉還不信任，但醫生向她介紹了這項技術，如今從七十年代初發展到現在，已經廣泛用於臨床輔助鎮痛，比如剖腹產，顱頂手術，肺部手術，且她這個隻是順產輔助鎮痛，寶寶的位置也比較容易生，所以不用過度擔心。
林清雅生產完很快恢複，除了腰部酸麻，對喂奶也沒有影響。
在醫院住了兩天，觀察沒有並發症後，就出院由陸清嶼開車送他們回紅旗公社。
她感激這幾天陸家的照顧，這都是周霽川的人情，又把陸家記在心裏，以後逢年過節也準備一份禮物寄過去。
陸清嶼把他們送到周家，周家老兩口老遠都在院子門口等候。
周霽川早發了電報回來，說了林清雅產下的是龍鳳胎。
陸清嶼把車停下，周秀雲就激動地跑過來，笑容滿麵，兩眼放光，扒著窗口往裏看，見兩個孩子在周霽川和林清雅懷裏睡著，又按捺不住喜悅的壓低聲音道：“清雅，川兒，孩子睡著了啊？”
周霽川輕聲說：“剛睡著。”
他把車門打開，抱著寶寶出來，交給周秀雲抱著，又轉身去接林清雅懷裏的寶寶。
周秀雲小心翼翼地抱過來，又激動地問：“我懷裏這個是姑娘還是小子？”
林清雅輕笑說：“媽，你懷裏那個是姑娘。”
周秀雲喜不自勝：“哎喲，甭管姑娘還是小子，都是奶奶的乖孫子。”
這邊陸清嶼下車打招呼道：“周姨，周叔，身體好啊。”
周秀雲笑得合不攏嘴，又招呼陸清嶼進來，“看我高興的，都忘了招呼清嶼了，多謝清嶼跑一趟啊，快進屋坐。”
周秀雲樂得頭暈腦脹了，才想起吩咐周建明給陸清嶼煮雞蛋，又和周霽川抱著孫子往院子裏走，帶著林清雅進屋子，給她說坐月子的事宜。
回到新房，把兩個寶寶放在床上。
林清雅坐了幾個鍾頭的車，雖然是躺在周霽川身上，還是有點累了，先到床上躺會兒。
周霽川蹲下身給她換鞋，周秀雲又握住她的手，滿眼心疼地關心道：“清雅，生產還順利吧？沒遭什麼罪吧。”
林清雅輕笑，“媽，我還好，沒遭什麼罪就生下來了。”
周秀雲樂得氣都顧不上喘了，從看見乖孫子就開始笑，這會兒笑得麵部抽筋，沒注意心裏話一股腦兒往外冒，親熱地拉著林清雅的手，和周霽川說：“清雅這孩子從小我聽人說就幹活厲害，那身體素質好得很。我就看這屁股大好生養，可不，一下子給我們老周家生了兩個大胖孫子。”
林清雅眨巴眼睛，愣愣地看著周秀雲，又沒好氣地踢了給她脫襪子的周霽川一腳，頓時麵紅耳赤道：“媽，你說什麼呢。”
周霽川輕笑，揉著她酸麻的腿肚，抬頭說：“媽，你先過去忙吧，這裏我來就行。”
周秀雲也覺得說錯了話，清雅這孩子臉皮薄，笑嗬嗬地準備去忙了，又轉身才想起道：“哎喲，清雅，川兒，你們想給我的乖孫子取個什麼名字？”
“我和你爹想了兩個，周衛兵，周衛紅，你們覺得怎樣？”
這名字時代特色真濃啊。
林清雅輕笑說：“我們還沒決定，周霽川想了兩個，妹妹叫周棲桐，哥哥叫周淩雲。”
鳳凰棲於梧桐，周棲桐，望女成鳳。
真龍淩雲直上，周淩雲，望子成龍。
周霽川對寶寶期待還蠻高的，林清雅想的是他們幸福快樂長大就好。
周秀雲笑嗬嗬地說：“欸，這兩個名字也好，寓意好！”
婆婆又開玩笑說：“人家彩虹那天還說她給侄子侄女取個名字，叫什麼周景明，周春雨。”
林清雅眼前一亮，又笑說：“彩虹這姑娘文藝有才，我住院這幾天確實省城時不時春雨綿綿，又陽光和煦，春和景明的，聽著還挺應景。”
周秀雲忍不住笑道：“這下好了，還真不知道取個啥名字，這個個都是好名字。”
林清雅也輕笑，想了個法子：“咱們再想幾個，等崽崽們睡醒，讓他們抓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