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室友們也過來教學樓,郭超英笑著跑過來,“雅雅,你也在這,你報的什麼社團?”

林清雅輕笑,“農村經濟研究社。”

郭超英看了眼攤子,又接過她手裏的筆,唰唰寫上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我報什麼,我跟你報一樣的吧。”

周漱玉走過來,微微嘟囔:“農村經濟有什麼好研究的。”又繞過她們往別的攤子上走去。

林清雅和郭超英報完名,又碰到吳夫人,她也過來填了農村經濟研究社。

報完名一起往教學樓走,郭超英又說:“新同學昨天和她母親回老家了,說是學校給蔣紅、啊呸,我又說錯了,學校退了蔣春紅的學籍,新同學才能報名。還要回老家去辦理學籍,遷移糧油戶口,再過來報到。”

林清雅點頭,“學校處理得很公正。”

走到教室門口,轉頭看了眼吳夫人,發現她臉色不對,眼睛微紅,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平日裏不是這個性子。

林清雅微微蹙眉,到教室坐下後,又拿出草稿本寫了字推過去。

“怎麼了?”

吳純如看著草稿本上的字,眼睛微微刺痛地眨了下,又拿起筆,回了一句話推過來。

“他外麵有女人了。”

林清雅一驚,有些不可置信,如今還是比較傳統的環境,又回:“會不會看錯了?”

吳純如氣憤地落筆,鋼筆刺啦劃過紙張,狠狠地劃過了一道口子,情緒激烈地寫了整整一篇字。

“我沒看錯,我下了火車匆忙趕到胡同,就看到他殷勤地給人家倒尿桶子,我都不舍得讓他幹活,他那雙拿筆杆子的手,怎麼能給別的女人倒尿桶子!”

“那女人我早見過,是個漂亮的小寡婦,年輕時候就和我男人看對眼了,聽大院裏人說,要不是我男人下鄉,他們的事早就成了,那小寡婦後來嫁了個流氓,男人打架鬥毆死了,就把主意又打到我回城的男人身上了。”

“我這口氣咽不下啊,他是城裏人,我是鄉下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處處把他當祖宗供著,他心裏倒惦記著城裏姑娘,打心眼裏嫌棄我。”

“院子裏的人說,那小寡婦在大雜院裏新修的一間平房,是他賣畫給的錢,每次打電話,他說日子不好過,我自己省吃儉用,錢都給他寄過去,他竟是給別人用了。”

“那小寡婦還有個七八歲的兒子,和他關係很好,我上次都看出來了。我們結婚這麼久,他遲遲不願意跟我生,說孩子戶口到時不方便遷,對別人的娃,倒是親生的一樣稀罕,上趕著當後爹!”

吳純如寫到最後,掩麵抽泣起來,又趴在桌上,克製著情緒聳動肩膀。

“她怎麼了?”郭超英看過來,指著吳純如悄聲問。

林清雅看完她寫的,能從這淩亂潦草的字跡中看出她的情緒翻湧。

等她情緒緩和,林清雅又悄聲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吳純如冷靜下來,搖了搖頭,眸光泛著狠意:“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我男人,我不能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