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說好,轉身,示意林月盈跟自己走。林月盈還有些呆呆的,跟著他出了門,才問:“你認識薑丹華嗎?”
“不認識,”秦既明說,“怎麽了?”
“那你……”
“先走再說,”秦既明皺眉,開車,沉聲,“我早就知道他從心裏有鬼,果然是故意誆我過去,好安排相親。”
林月盈不出聲,她扣緊安全帶。
她明白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秦既明厭惡秦自忠的安排,更不要講對方還是企圖騙他。
“先別回家,找個飯店吃飯,”秦既明說,“今晚就不回家住了——你想吃什麽?”
林月盈又恢復了活力,她說:“吃什麽都行。”
明擺著要一起放秦自忠的鴿子,她還有點不安,回頭看,隔著玻璃,隻看到秦自忠背著手站著,隔得太遠,林月盈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他人影一站,有種可怕的壓抑感。
林月盈十分害怕秦自忠。
大概和曾經被他打過有關係。
這是一段不願回想的記憶,林月盈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秦既明。時間久了,連她自己也快要忘掉,秦自忠一腳踢在她腿上的模樣。
在秦爺爺身邊,林月盈從秦家人身上感受到的,不止是善意,還有……深刻的惡意。
她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不能回家,等秦自忠知道上當,一定會去秦既明和林月盈家中翻天覆地地鬧。
有幾家位置好條件好的酒店也滿房了,畢竟還在假期中,幾家豪華酒店早就被訂空。
這難不倒秦既明,他打電話給宋一量,去了他名下暫時閑置的一套房子借住一晚。主要是地理位置好,不耽誤回家拿書包行李、送林月盈去上課。這套房子在一樓,帶地下室,院子裏的薔薇花開得好,晚飯後,請來的阿姨打掃完衛生離開,秦既明和林月盈坐在院裏小茶幾旁吃著水果賞月亮。
加了貢菊的水已經煮開了,秦既明讓林月盈將手機關機、放回房間內。他也是,斷絕一切外界聯係,隻和妹妹悠閑喝水。
林月盈在圓滿的月亮下開啟了第一次進攻。
她仰臉望月:“哥。”
秦既明說:“嗯。”
林月盈說:“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好啊。”
秦既明說:“當然,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林月盈頓了頓,她想自己或許不應該太隱晦,畢竟是兄妹……如果宋一量忽然對她說今晚月亮真好啊,她可能也會說你是傻嗎十六的月亮當然好。
她需要更明顯一點。
思及至此,林月盈長長伸了個懶腰,雙手抱著肩膀,說:“好冷呀。”
她自言自語:“要是現在有個人能抱抱我就好了。”
——今天出門前,她往耳側和手腕處噴了少許香水,很隱秘,若有似無的,普通社交距離完全嗅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