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莫可奈何一聲歎氣,俯身,吻了吻她額頭。

“我在想,如果現在你受不了媽媽的壓力,選擇結束,”秦既明說,“我一定要把你狠狠地罵一頓。”

林月盈:“啊!”

她沒能立刻理解兄長的想法,大約是沒想到他要用這件事來做試探?不,這個詞有些過於嚴重了,不是試探,像是一個考驗?一場下定決心的、交給她的試煉。

林月盈敏銳地抓住他的手:“所以,秦既明,這才是你在紐約時說什麽都不肯搞我的真實原因嗎?”

“嗯,”秦既明說,“這不是開始,也不是個例。”

何涵並不是個例。

會用異樣眼光看待他們兩個這段感情的,不會隻有何涵,也不會隻從何涵開始。

秦既明已經不能控製這段愛意的萌發,那林月盈呢?她甚至還沒有真正的工作過,她能承擔得起這社會上的可能存在的、且會傷害她的那些聲音嗎?那些阻攔,那些惡意,不僅僅是秦既明選擇搬家,選擇離開這個城市就能結束的。

林月盈用力踢秦既明的腿,她惱:“那你幹嘛不直接告訴我呀,秦既明,你要告訴我,我早就在紐約——不,還是回來吧,你早告訴我,我從下飛機就開始給你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保證你來這裏看不到和史恩琮友好聊天的我,隻能看到我拿水果刀放在脖子上打算自刎——”

秦既明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吉利的話少說。”

林月盈看著他,眼睛中緩緩地積蓄出淚水,忍了忍,沒忍住,梗著咽喉,哇地一聲哭出聲:“秦既明你好過分嗚嗚,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美國時候多難過。我夾在你和媽媽之間,深刻地感受到什麽叫做’婆媳矛盾’,結果你現在告訴我你其實是在考驗我,你好混蛋啊秦既明。”

秦既明低聲:“那我怎麽辦?如果我真昧著良心和你講,向你保證,我們未來一片坦蕩,不會有任何風言風語——但你又切切實實受到傷害了,我怎麽辦?”

林月盈壓著聲音和他吵:“我能扛得住!”

“但我不能冒這個風險,”秦既明說,“我不能就這樣欺騙著你,和你做,之後等你後悔了、受不了別人指點,要用我分手,我是應該把你捆起來不許你走,還是就這樣放手,看著你用我,操,你的方式被別人,操?之後看著你新交的男友,我會怎麽想?我想你是不是也會像愛我一樣愛著他?想你是不是也會主動翹著讓他茶?想怎麽拆散你們把那些小雜碎都趕走?”

林月盈上一次聽他說這種話,還是爭吵期間。

林月盈說:“我都說過了呀,我愛你,我不在乎那些。”

“因為你還小,”秦既明說,“我不能冒這個險,你還沒畢業,你可能現在認為和我戀愛新鮮,認為你的哥哥作為你的愛人也很有趣,但你很快會失望地發現,我,你的兄長,隻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比你少十年青春、古板、無趣甚至都接受不了你一些新玩法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