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了挪,又挪一挪,挪到秦既明麵前來,湊近,親親他的臉頰,又親親他下巴:“秦既明,我緩過來啦。”

壓根沒出來、因為妹妹快樂到哭著說腳趾抽筋就停下忍著的秦既明拎著她就往枕上扔,順手撈另一個過來,墊一墊。

林月盈被他親得笑,上氣不接下氣地鬧哥哥,還有心情問他,媽媽那邊怎麽辦呀,我們就這樣跑過來,她一個人怎麽麵對客人呀?她會不會不好和史恩琮解釋呀?

還有,和秦自忠說了嗎?無論怎麽說對方都是秦既明生物學上的父親,不能真的瞞住他吧?什麽都堵不住她喋喋不休的一張巧嘴,還是得堵另一個,這下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問秦既明,剛才是這樣嗎?

秦既明一邊專心研究著怎麽才能按得老老實實挨吵,一邊低低嗯一聲。

“不、不是吧,”林月盈雙手握成拳,進氣少出氣多,“剛才,剛才不這樣的呀,剛才不是就到終點了嗎?”

“那點就夠我們月盈用?一半還不到,”秦既明拉她的手,揉著她掌心,沉靜,“探探。”

林月盈臉色更白了。

她再也不要問秦既明,媽媽該怎麽辦爸爸該怎麽辦了,她在想自己要怎麽辦天啊,怎麽這樣。她難以置信地想要抬頭看,但秦既明因她的不安分而微微皺眉,伸手掐住她脖子,沒用力,溫柔地讓她保持著仰麵看天花板的姿態,繃得好似一張漂亮的弓。

秦既明告訴妹妹:“所以我更喜歡在家裏。”

不能在紐約,紐約時的林月盈,秦既明不知她能不能抵得過何涵的“勸告”;

也不能在何涵家中,秦既明不希望被其他人聽到她那一陣高過一陣的聲音。

林月盈叫秦既明,叫他好人秦既明。

叫好人也阻擋不了臨界邊緣的秦既明,這是他下定決心後就必須要完成的一件事,也是他徹底背叛曾經誓言、承諾、責任的一件事。兄不是兄,妹也不是妹。

林月盈崩潰地大叫出聲,她後知後覺到危險降臨,深刻地為自己在夜奔途上做的事情而感到深刻的懊惱,可惱悔也無用,她蓬鬆的頭髮從柔軟的真絲中央一路挪到胡桃木的頂,腦袋隻磕了一下,秦既明便伸出手,墊在她可憐的腦袋和胡桃木中間。

林月盈恍惚間想到小時候秦既明給她講的童話故事,粗魯的野獸王子和美麗的公主,那個令小時候的林月盈害怕到躲進被子瑟瑟發抖裏的童話。

野獸王子愛上了公主,將公主強取豪奪。養尊處優的公主饒是用盡手段也無法阻擋野獸的窮追不舍和逼迫,公主的手甚至推不動野獸的肩膀,甚至阻止不了野獸肌肉的推進,隻能被野獸掐著腰扛回巢穴。

才一半。

一半的明就能日月噴清輝。

更不要講全部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