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後的秦既明才終於對妹妹講了今日發生的事情。

秦自忠不小心從馬上跌了下來,摔斷了腿。

林月盈彼時正享受哥哥給她捏肌肉,聽到這麽一句,猛然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啊?”

“他前不久不是剛傷了腿嗎?”林月盈說,“怎麽這麽不小心呀?嚴重嗎?”

她心中是真的著急。

別的不說……秦自忠畢竟是秦既明的親爹。

秦既明搖頭:“不嚴重。”

林月盈又問怎麽摔的。

秦既明說得很簡單,和大部分人了解的一樣。秦自忠沒騎過馬,上馬時拽痛了馬,馬受驚,一晃,就將秦自忠晃下來,跌了一下。

因為是要拍攝照片,所以也沒有身穿過多的保護衣服。

林月盈說:“傷到腿會很痛的。”

這是一句下意識的感歎,無關兩人的恩怨,隻是單純從秦自忠——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角度出發,有的一句感喟。

秦既明坐在林月盈旁邊,他低頭,將妹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看著她修長、沒有一點兒疤痕的皮膚,隻是膝蓋遭了殃,有兩塊兒麵積頗大的紅痕。秦既明已經將這裏的東西換成她慣用的真絲,但再柔軟的材質也經不住這樣長時間的摩擦。

秦既明握著妹妹的腿,手指壓在她膝蓋上,問:“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還疼嗎?”

林月盈湊過來貼貼,誠實地告訴秦既明:“雖然疼但是也好爽的,和快樂比起來,這簡直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嘛,無足輕重,不要在意。”

秦既明說:“我不是問這個。”

林月盈歪臉,迷茫:“那是什麽?”

秦既明的手掌心貼著她膝窩,觸著那一塊兒完好如初的膚。

“當初,是秦自忠踢的你,對吧?”秦既明說,“月盈,你是怕我去找秦自忠嗎?”

林月盈吃驚地呀了一下,她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的謊言,被哥哥此刻忽然揭出——雖然那是善意的。

林月盈點了點頭。

她是怕。

“我不是故意的,”林月盈道歉,“我可以不在乎血緣呀什麽的,你也知道,我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情況,我是被棄養的……可是你不一樣呀,秦既明,你……你和你爸爸媽媽的關係還沒有這麽糟……還有轉圜的機會。”

秦既明耐心聽妹妹講完,他總結:“所以,那個時候的你認為,我會在你和我親生父親之間糾結?”

林月盈剛想說自己沒有這個意思,但仔細想想,好吧,的確也有這個原因存在。

她舉起手,做了一個小小的、會令部分男性破防的手勢:“一點點。”

秦既明笑了。

他抬手,揉了揉林月盈的腦袋,輕輕一聲歎。

“你要知道,人對自己親手養育孩子的愛,遠遠多於對養育自己的人,”秦既明緩聲說,“這麽多年了,我看著你長大,你就和我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