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安大年初一很早回到酒店。
新年第一天,他又一個人在酒店度過大部分時間。不過,有一點很慶幸,那就是他整整一天都沒有過奇奇怪怪的性衝動了。
因為他腦海已經被李禮的質問塞滿。
所以,他為什麽要告訴李禮自己對她有性衝動,為什麽要送她名貴的錢包。
追究到底,他為什麽要上她呢?
他可以把一切責任推卸給酒精,但是造成的傷害,要他自己一點一點去彌補。
傷害李禮的,是他,不是酒精。
他腦子很亂,不認得他的阿茲海默症母親,和他發生過性關係的侄女,這個承載他童年記憶的城市,太可怕了。
他開了瓶酒,坐在陽台,一邊喝酒,一邊抽煙。
許子生發了許多條消息給李禮,李禮直接把他拉黑掉。
崔雪華和李長盛從崔家回來以後,就開始吵架。陳家順晚上來接楊楊,問李禮:“你爸媽沒事吧?”
李禮說:“沒事,天天吵。”
崔雪華兩個弟弟混得不好,崔雪華很不喜歡自己的娘家人,但是每年過年回去,李長盛都會給她兩個弟弟封很大的紅包。
崔雪華罵他:“你想要學你弟,也得看有沒有人家的資本。”
李長盛紅著脖子指著崔雪華:“你就是嫌我窮,沒前途,不是嗎!”
李長盛不是個有誌氣的人。
為了照顧媽媽和妹妹,他十七歲那年把出國的機會讓給弟弟,二十七歲那年放棄留在北京深造的機會回了老家。
李長盛現在在本市教育局,因為不爭,眼看快退休了,還隻是個副級人物。
李禮每天活在這種爭吵之下,令她很窒息。
她關上自己的臥室門,戴上耳機。
崔雪華和李長盛兩個人吵累了,就來禍害她。
崔雪華問李禮:“今天我收到許子生媽媽的微信了,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李禮很不體麵地衝崔雪華吼:“是,吵架了,他摸我腿,要親我,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了?”
崔雪華聽完,驚了驚。
“許子生不是那種孩子啊...”
“對,他不是那種人,我是,高三時候也是我勾引他的,行了吧。”
“你這孩子,跟你好好說話,發什麽脾氣。”
“就準你跟我爸吵,不準我吵了!”
“神經病!越大越不像話!我看啊,你就是跟那個什麽陳苑學壞的。”
崔雪華不提陳苑還好。
李禮抱起羽絨服,奪門而出。
崔雪華去追,李長盛坐在沙發上罵罵咧咧:“這麽大人了,能丟嗎!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讓她自己去冷靜冷靜。脾氣過了就回來了。”
李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叫車去李誠安的酒店。
酒店保安見她羽絨服底下就穿著一件睡衣,頭髮亂糟糟的,以為她是小姐。
李禮說:“我來給我叔叔送煙。他叫李誠安,你們可以打電話去他房間問他。”
保安把她往外推:“小姐都這借口,我們都聽膩了。”
“要看身份證嗎?身份證壓給你。”
他們的動靜招惹來了大堂經理。
根據大堂經理的經驗,小姐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來的,哪有羽絨服裹睡衣的?
大堂經理打電話道李誠安的客房,李誠安悶酒喝得暈暈乎乎的,他穿著酒店拖鞋下樓到大堂,見到李禮,真恨不得說自己不認識她。
為什麽她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迫切地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