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連忙搖頭,“就是覺得風格和藍星上的裝潢不一樣,好奇。”

池曜神態鬆弛,“哦,如果你想問,我還不一定答得出來,這個屋子裏的擺設都是現成的,是我父母的品味了。”

時星奇怪,“你來了沒有收拾嗎?”

想像中,池曜走在後麵,前麵一應侍官和機器人會從母艦掏出一大堆東西擺好,美其名曰是他們生活中喜歡的,離不開巴拉巴拉的。

這個場景古板又好笑,不等池曜問,時星率先把自己想笑了。

笑容很淺,用手勢遮擋過了。

池曜:“讓收了點東西走,太繁復了,不習慣。”

“喜歡簡單的?”

池曜也不避嫌,直言道,“家裏長輩送的東西多,如果都要擺在房間裏,那估計連我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一律收的倉庫。”

哦,從小端水端慣了。

時星想到什麼,點頭附和,“是的,掛一樣東西,下次別人就會問怎麼沒掛另一樣。”

顯然也遭遇過同樣的苦惱,深有體會。

說完氣氛靜默一霎,須臾,四目相對,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是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端水的苦惱,大家都有啊。

笑罷,池曜又道,“最近我精神力不太穩定,東西擺多了也會造成隱患。”

被精神力震碎還好,小東西被震飛了,那和一個凶器也沒什麼區別。

熟料這句時星還能搭上話。

不過維度不太一樣。

“我精神力也不太穩定,東西也收了些起來,怕失控了心疼。”

守護者的天賦是湮滅。

時星的精神力不會把東西震飛,但是能讓東西毛都不剩。

這些年祭司和藍星上的長輩們很是給了他不少好東西,他捨不得的,都已經放倉庫了。

池曜反應了兩秒才懂話裏的深意。

一下子笑開了來。

時星本想正常點,但池曜笑得開心,沒忍住,也跟著一道彎起了嘴唇。

也不知道兩個人笑得是自己,還是對方,又抑或兼而有之。

這一晚上,池曜的東西看花了時星眼睛,池曜送時星回住處時,時星已經完全將什麼守護者、帝國殿下的一係列身份拋之腦後,隻顧著和對方聊天。

回了屋子還不忘和池曜約定下一次見麵時間。

盼著池曜帶他去看沒看完的訓練方式和機甲。

回程的路上藍星也沒有失禮。

暈乎乎的時星進了屋子,主腦在半空中浮現,代為送池曜再回住處。

主腦:“星星一定玩得很開心,殿下送了他什麼嗎,少見他這樣。”

一般有外賓在,時星的禮儀都是刻在腦子裏的,這還是第一次出疏漏。

池曜:“送了他一個機甲模型,回了家他能展開。”

沒說的

是,送的是最新型號的,隻有帝國有。

“難怪。”

飛船走了一段,池曜突道:“我以為您會責怪他沒有盡到地主之誼。”

主腦笑了起來,並不遮掩道:“本來是想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原本也有這個意思。”

原本有,那就是路上改了主意。

池曜本想替時星找補,看來不用了,隻默默等待主腦的下句。

主腦見池曜要問,還是說了,“最近他因為精神力失控問題一直很苦惱,有一段時間沒見他笑這麼開心了。”

見時星這麼開懷,主腦反而不願意去破壞他心情了。

主腦:“這孩子挺有分寸的,訓練也刻苦,我就不願意再當個惡人。”

池曜:“你們對他都很好。”

像是寵孩子一樣。

主腦笑了起來,彷彿算法中窺見了池曜什麼心事一般,若有所指道,“我們守護者很討喜,誰見了都會喜歡的,殿下覺得呢?”

池曜:“…”

垂目一霎,池曜臉上蕩開個笑容,點頭認可,“誰說不是呢。”

主腦也笑。

至於到底在笑什麼,那就隻有ai自己知道了。

一個模型奠定了兩人友誼的基礎。

從一開始的不願意見池曜,到發現對方和自己想得不一樣,有所改觀後,時星很快和池曜熟了起來。

陸律往往幾天都找不到和時星說話的空檔,一週後卻常常看見時星出現在課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