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歲月靜好,日子平淡卻踏實地往前走。
時星翻了幾次牆,沒被抓到過,於是越發猖獗。
池曜如爾雅預料的那般,精神力失控問題一直持續著,沒停歇,精神海變化也顯著,恐怕得完全分級後,才會回歸正常了。
一直被關在房間裏也不是辦法。
有個小一月,時星對祭司還有主腦提議道,他可以帶池曜出去逛逛,他精神力級別也高,關鍵是,他對天賦的掌握,在連著拆了三座藍星 廢墟之後,已經小有成就。
祭司和主腦謹慎,怕好心辦壞事,祭司還進了一趟時間流,確認這個決定不會造成什麼外交隱患,藍星這邊才點了頭,聯繫了帝國,表達了下好意讓時星陪同 池曜的意思。
時星總是爬牆去看池曜,瞞得過別人,卻是瞞不過許今。
池曜和許今沒交流過這事,但許今暗搓搓問了兩句,得知時星不會受池曜精神力失控影響的回答,就沒管了。
眼下藍星主動提出來,許今自然滿口答應。
別的不說,池曜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也不捨得自家殿下一直悶在屋裏。
雖說池曜不愛熱鬧,但撐死也就十九歲,才將將成年,這個年紀關太久,許今怕關出精神問題來。
雙方商議妥當,時星終於不再翻牆,可以光明正大去探望池曜。
他帶池曜去了很多藍星渺無人煙的生態區,見到了各種帶著精神力,奇奇怪怪,卻又夢幻迷離的植物。
有一個山穀池曜記憶深刻,一到晚上所有的動植物都會發光,時星堅持要入夜才走,那晚上躺在空曠的草坪上,環境五光十色的夢幻,時星躺他身邊,池曜的心情 也帶著迷離的不可言說。
池曜很喜歡在藍星的日子,比他想像中好太多了。
許今對池曜的心思有所察覺,兩個人打啞謎的交流了那麼一次,談話時長也短,如果前麵還有些不確定,等池曜問出那個關鍵問題後,許今便覺得再沒有什麼好 疑惑的。
池曜問他,“藍星的守護者和祭司一樣,也不能輕易離開藍星嗎?”
許今心頭一個咯噔。
謹慎的回覆道,「都是可以離開藍星的吧,隻是祭司會進入時間流,能量體密度更大,在外星待著體感會不舒服,所以不怎麼走,至於守護者……沒聽說 過他們會綁定在藍星的說法。”
頓了頓,又周全地加了一句。
“如果殿下有這方麵的疑慮,不然直接問星星呢?”
“藍星近些年人口才逐漸恢復,作為斷層之後的,第一個出生在藍星的守護者,我想意義可能會不一樣一些。”
許今說的老規矩,池曜知道。
時星存在意義之於藍星的不一樣,更是清楚。
問許今也就隨口一問,並不是要個多明確的答案。
因為池曜心裏也清楚,明確的答案,隻有藍星的人能給他,別的誰,都不行。
但這個問題無疑讓池曜的心思昭然若揭。
許今有些驚訝,同時又覺得順理成章。
池曜和誰都保持著疏離且克製的距離,從小就一直這樣,罕見對誰不同,時星就是那個個例,從一開始的接觸,說是想結交的好朋友可以,但是相處久了, 細節處透露出來的青睞,說成是一種愛慕,更為合理。
畢竟許今可不認為池曜會隨意留宿哪個朋友,並且體貼地給午睡的對方蓋毯子。
但這種行為若是對喜歡的人做,就沒什麼違和感了。
呀,他看著長大的小殿下也有喜歡的人了呢!
許今不覺得是一件壞事。
反而這份喜歡為池曜帶來了幾分符合年齡的鮮活,讓十九歲的少年不再過於
板正。
而這段時間,時星既覺得每一天仍舊過得那麼快活。
但在愉快的日子裏,他也發現自己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這些變化還都是有關池曜的。
先是他們之間的友情,他從沒交過外星的這麼合拍的朋友,時星很滿意,但不知道是不是太合拍了,又抑或池曜總是能讓他感覺恰到好處,兩三天不見 ,時星在空閑的時候就會有點想池曜。
開始他還不懂,就是看見了好看的,吃了好吃的,總覺得有些空落。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也不知道是哪天,腦迴路搭對了,時星產生了一種「如果池曜在這裏…」的想法,一發不可收拾。
後知後覺他失落的點是不能和池曜分享。
這是第一天的念頭。
第二天見過池曜,離開的時候他又覺得哪怕沒有那些好吃的好玩的,見著對方說幾句話,他也特別高興。
如此這樣更迭了好幾代想法,時星終於明白——久了不見,他是會想池曜的。
這點想念奇奇怪怪,就算知道了自己會想念對方,時星還鬧不清楚為什麼。
他喜歡池曜,也喜歡母樹、祭司、主腦、時冉還有晶果汁。
可是他兩三天見不到母樹、祭司、主腦、時冉和晶果汁不會有那種失落的感覺。
隻有池曜會帶來那種微妙的寂靜情緒。
時星沒體驗過,覺得新奇,卻不能清楚地釐清各中差別。
這是遠離池曜的時候,奇怪的變化。
離近了還有。
靠太近了心跳會加速是其一,莫名其妙的。
其二就是,心跳加速往往是分開了之後時星才會感覺到的,不論是對方靠近他,還是他靠近對方,首先感覺到的是愉悅,他會覺得心情很好,忍不住就想往 對方跟前湊。
換言之,時星覺得他自己有點愛纏著池曜了。
和對方待在一起就很愉快,是和別人一起不會有的感覺。
時星還是不懂。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
一天,時星這樣問池曜。
池曜煙灰色的眸子眨了眨,溫聲回複,“怎麼突然這樣問?”
時星搔了搔腦袋,直白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外星朋友的原因,我總覺得和你有好多話講,總覺得……耽誤你太多時間了,這樣是不是挺讓人 討厭的?”
想了想,補充,“別的朋友要是找我太多次了,我就會覺得應付不過來,比如陸律。”
似是想到了那種不悅的感覺,皺起眼眉,認真地一板一眼道,“我不想在你麵前那麼討厭,如果太頻繁了,或者耽誤了你時間,你要說。”
說話的前置情景是池曜把從帝國帶來的遊戲機拿了出來,時星玩得入迷,還喜歡玩雙人的模式,晚上纏著池曜多打了兩局,玩的時候想著就 多打一局,一局之後卻又貪心,玩高興了,等真正放下遊戲機,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