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黃巾軍便沒什麼軍紀可言,天已入夜,守夜兵卒大多偷懶找個地方睡起大覺,十來騎趁著夜幕降臨突然衝過,大部分圍城士卒皆未反應過來。許多士卒被吵醒,還是睡眼朦朧,等到收到命令追擊的時候,卻隻能眼巴巴看著那十來人奔進城中。
領隊頭目見城門微開,慌忙驅使手下衝了過去,以為能夠趁機搶開城門,卻還未靠近,便被城牆上一輪密集箭雨所阻擋。奈何倉促之下,手下沒有多少人,不得已隻得叫罵著退回營內。
不過轉念一想,不過才十來個人而已,便沒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躲進營帳哈欠一聲,躺倒睡下,隻是嘴邊不停的咒罵官兵擾人清夢。
早在黃巾賊寇向長社進逼的時候,長社的縣令就聞風喪膽,攜裹家財逃之夭夭,如今他那頗為豪華的宅邸卻成了朱雋臨時的居所。
隻見朱雋坐在床上,上衣敞開,旁邊一中年男子眉頭緊皺,正在細細查探朱雋身上的傷口,塗抹藥物,一陣忙碌之後,半晌歎了口氣,對朱雋苦笑道,“唉,將軍,張某再三叮囑,莫在輕易勞頓,你卻總是不聽!幸好,箭傷已經漸漸康愈,雖然有幾處迸裂,不過某已經處理妥當,隻要按時服用幾味藥劑,當可無大礙。不過卻也不能在過於疲勞,某知將軍守城有責,不過若身體未好,又哪有能力殺敗賊寇,救得全城百姓性命?”
“有勞先生了!如今眾將士殊死戰敵,我為大軍主將,豈可臥榻房中!唉……我每日卻是不親自查探防務便安不下心來!可恨!若不是數日前被那賊寇流矢所傷,也不會如此不堪!”朱雋將上衣合攏,對旁邊郎中微微致謝,接著卻咬牙切齒,怒聲道。
“某觀眾將士皆是同仇敵愾,殺敵之心不減,又有將軍忠義,定能破賊衛國!隻是反賊中多是被張角欺騙攜裹的流民,本身並無大惡。若將軍他日破賊……萬望手下留情,少造殺戮。”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對朱雋道。
朱雋皺了皺眉頭,不置可否,話鋒一轉笑道,“雋聽先生童子言,先生曾舉南陽孝廉,本是當地士族,為何不求仕途,為官造福一方?”
中年男子整理醫具的手微微一止,這才緩緩道,“張某無心官場,少年時醉心醫術,隻願走遍天下,為病者略盡綿力即可。”
朱雋笑了笑,剛要接口,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由得看向門外,隻見親兵急匆匆跑了進來,對他道,“將軍!城外有信使回來,說有緊急軍情稟告將軍!”
“哦?快!快傳!”朱雋一聽當即猛然站起身來,神色激動,對親兵命令道。
一旁中年男子見朱雋有事,便幾下收拾好自己的醫具,對朱雋拱了拱手道,“既然將軍有要事,張某不便打攪,在下告辭了!不過將軍還是多注意在下囑托為好!我這方子還請將軍喚人取藥煎熬服下。”
“有勞先生了!本將記得便是!”朱雋回了一禮,接過藥方,這才對左右吩咐道,“好生護送先生回府!”
等到中年男子剛剛離開,便見庭外一滿頭大汗的小校在親兵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