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楊奉看衛寧一陣傻笑這才用力咳嗽了一下,好不容易將他喚回神來,衛寧不由得一陣尷尬,這才肅然道,“將軍大軍乃是出奇,一路必當小心謹慎,不可露出蹤跡,而秦大人之軍卻是為餌,壓力卻也不小,隻待明日,秦大人大軍與賊眾相持,取一塊高地,黃忠將軍便可水淹賊軍,是時,揮軍而攻,賊眾一戰可擒也!”
兩軍計較已定,連夜,楊奉便率軍而去,礙於衛寧身體不適,便將他留於秦軍中,得秦肅然作保,定然護得衛寧安全,這才放心離開。
次日,官兵再次一反常態,引軍來攻,為首便是文聘,銀甲白袍,長槍傲然,不過千人,卻信心百倍,於張曼成軍前叫罵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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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果然有詐!哼哼!我豈會上當?有淯川口為依,魯陽同樣地勢險要,官兵能奈我何?若我軍不理會於他,時日一長,官兵萬人夾於我軍與魯陽之間,斷了糧草,且看到底是誰坐立不安?哈哈!”張曼成越想越對,自己後方有宛城為依靠,黃巾起事之後,周圍糧草大多被收刮入內,可保全軍一年無缺糧之虞,如今淯川口牢牢在手,糧草輜重可源源不斷而來,反觀漢軍,迫於兩軍之間,萬人消耗,隻需再過十天半月,便會不戰自潰!
如此,張曼成便隻叫眾人高懸免戰,不理會於秦之軍,反倒叫人加緊修葺寨門,將整個川穀守護得鐵桶一般……
“奇怪……這淯水水勢怎麼又少了許多,便是往年水位下降也沒有這般誇張,簡直……簡直就像是要幹涸了一般!我看在過幾日,那些運送糧草的兄弟,便不需要浮橋,船舶,直接趟過河來了……”張曼成軍中,許多取水士卒,運著水桶,一臉奇怪地嚷嚷道,卻在這時,還未進穀口,便聽穀北稀稀疏疏響起一些奔騰之聲。
那聲音猶如萬馬奔騰,征震地,雖小,卻也隱隱然有種莫名的威勢,五萬人馬,一時間似乎胸口有些什麼東西在炸裂,撲通撲通的狂擂。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聲音越來越近,地麵也終於開始劇烈的顫抖,有人不明所以,隻覺得天色似乎也暗淡了許多,無數人心中莫名恐懼,便想找到那聲音的源頭,
張曼成也是如此,帳中開始劇烈的震動,外麵那奔騰之聲也越來越大,這時卻聽帳外一陣陣淒厲震膽般的吼叫驀然倉惶而出,“水!洪水啊!!!!”
“快逃啊!!!洪水來了!”
“洪水???”張曼成臉色大變,急忙出帳看時,臉上已是慘綠一片,倒抽一口冷氣間,瞳孔不可思議的越來越大,隻望向北麵,那一股滔天白浪,猶如銀河傾斜,順著山道穀口,一窩蜂奔騰而流向自己這道低穀。
巨大地洪峰猶如撐天而起的巨龍,咆哮間,天地色變,萬裏黑雲下,地殼震蕩,便似那地裂之禍也不遑多讓。四麵八方,萬馬齊喑,千鈞之勢,非人力可以抵擋。
尤其,張曼成這駐軍之地,淯川之口本是低穀,頃刻間,那股滔天巨嘯,便順著狹窄的穀口湧了進來,無數人爭蜂而逃,哭天喊地,大水驟至,那脆弱的雙腿如何跑得過它?更有甚者,早已嚇得失禁倒地,無法動彈。
覆雨翻雲,大水滔滔,數十丈頃河之水,瞬間便吞沒了那小小地營帳,五萬人!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但在洪水之下,卻依然那麼微不足道。無數人四處亂竄,隨波逐流者不計其數。平地起深水,高達丈餘,低穀卻正是這積水之處。
河水到時,張曼成頹然跪地,眼中已失了光彩……
漢靈帝光和七年,十二月末,魯陽城西淯川口,漢京畿六校虎賁校尉楊奉帳下行軍司馬衛寧定計,合南陽太守秦,水淹萬軍,張曼成五萬人馬俱陷,逃出者,十不出一……南陽賊首張曼成為大水所吞,死不留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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