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雅閣,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拱衛在衛寧身邊,在十煞般的眼神死死盯住,某個孤單無助的瘦小身影仿佛一隻可憐的羔羊,在群狼注視下,唯唯諾諾,瑟瑟發抖。
而讓這個可憐的娃,最為膽寒的便是旁邊某個遠比其餘人還要壯碩魁梧,麵目猙獰的壯漢。隻見他席地而坐,抬起酒壇仰天大灌,鋒利的牙齒撕咬案幾上的腿肉,幽幽的凶惡眼光時不時放到他那瘦弱不堪的排骨上麵,仿佛下一刻桌上的酒肉還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似乎發現自己在偷偷看他,那惡鬼般的大漢竟然恐嚇般的粘著肉絲的牙齒對他咧了咧嘴。
某可憐的娃臉色當即大駭,變作一片與衛寧相比也不遑多讓的慘白顏色……
典韋鬱悶的摸了摸腦袋,這麼友好的微笑,怎麼他卻嚇成這樣……很顯然這少年的不識好心讓典韋很是不滿,冷哼一聲又將目標重新放在消滅案幾上的食物上麵。
半晌,衛寧一直沉默的翻弄著手上的白絹,一邊微微皺眉,若有所思的看了那瘦弱少年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回稟侯爺,小人喚作程……程……”那瘦弱少年戰戰兢兢的瞄了那隊壯漢一眼,視線放到衛寧身上,即便那麵含和善笑意的模樣也不能減低他初次麵對豪門世家子弟的畏懼。當即便趴伏在衛寧腳下,顫抖道。
這樣的舉動,這樣地表情。還有這樣的語氣,頓時讓衛寧大失所望,“唉……可惜,還以為是同鄉呢……”
事實上,衛寧在見到那奇怪的獎勵之後,心裏卻是異常興奮。倘若還有外來黑戶,自己不就可以趁機脫身把這個家夥送到台前,相比於曆史上其餘知名梟雄。如果是同一個地方來的。那麼必然有著老鄉見老鄉的激動。
一個擁有現代思想的靈魂。在這樣一個與原有世界大相徑庭的空間,那種不能大吐真心的孤寂,衛寧如今是深有體會。
“唉……你是哪裏人氏?”臉上掩蓋不了地失落,衛寧緩緩放下白絹又不緊不慢地問道。
“回……回稟侯爺,小人乃是冀州內黃人氏,因黃巾賊寇肆虐,隻能隨父母前往河內投奔叔父。卻不想,半路父親和母親因為天寒無衣,感染惡疾,無錢醫治……”衛寧地問話正提到了少年的傷心之處,那股悲嗆隱然蓋過了對衛寧等人的恐懼,神色頗為哀怨道。
“唉……那既然如此,你便隨你叔父同入我衛府吧!”衛寧搖了搖頭,這樣身世淒慘的人似乎已經見慣不慣了。微微歎息了一聲。
“謝……謝過公子!”程當即以頭磕地。歡喜道。
程從冀州而來,雖在酒軒幫工,但實際上並不算是衛府之人。生活也是為他叔父接濟。適才得他叔父召喚的時候,已經從他的口中早三叮囑要小心應對,不能惹惱衛寧。
衛寧的身份他自然也銘記在心,既然此刻得衛寧親口允諾,那無疑便是對他未來生活地保障。衛家在河東素有口碑,能入衛家為仆遠好過當普通流民,尤其眼前這個少爺可是出了名的和善,而近段時間還得皇上封侯,得他親口招喏,這也是莫大榮耀。
衛寧不知道自己現在那個頭頂上的顯赫爵位已經使得他更加遠離了貧苦百姓,越發高高在上了。此刻既然已經知道,這程還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土著,也勉強收拾好心裏那股惋惜。
示意程站起身來說話,衛寧一指那寫著中獎字跡的白絹問道,“這主意是你想的?”
程顫巍巍的伺立一旁,聽衛寧問話,恭敬的回答道,“回稟公子,確是小人想出地荒謬主意……未得公子和家主應允,擅自行事,還望公子恕罪。這……這都是小人擅自主張,卻不關我叔父地事情……”
顯然衛寧問話,讓這個少年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心髒又砰砰跳了起來。
衛寧聽得他答話,見他把自以為的罪過全部扛在身上,暗自讚許了一翻,這才揮了揮手,淡然笑道,“我又不曾怪罪於你,相反,能想出這樣一個主意,當大賞!”
“這注意,你是怎麼想到地?”一提到這個在現代很流行的中獎營銷活動,衛寧卻也還是覺得異常驚奇,當即好奇的問道。
程見衛寧不怪罪與他,心裏鬆了口
又見衛寧提問,一時間臉頰微微有些辣紅,不好意思兒時年幼無知,好耍貪玩,整日不務正業。有一次父親重病在床,正值春耕之時,家裏那畝田地無人打理。母親一人照料不過來,偏偏小人還渾渾噩噩不知父母心酸,不願幫襯。母親便取了幾枚桐子將他埋於田地之中,讓我犁田,倘若犁得那枚桐子,便可私自拿與鎮上花用。可卻不知道,後來每年母親都用這個法子,有時有幾枚,有時母親卻騙我,一枚沒有。可漸漸的小人那點劣行卻慢慢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