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該死!到底是何人諫言,讓父親如此膽大妄為怎可做如此不智之事!”安邑衛府,側房中,柳媛臉色一片蒼白,頹然坐在榻上,眼睛充滿了恐慌,握住那層薄薄的信絹,纖白的手指更顯柔弱,“這兩年裏讓他暗中資助那彭瓊,是為了防範王家啊,是為了謀取兵權啊……他怎能忘記,那兵甲多為衛家暗中捎賣,他怎能知道衛家到底擁有多少可怕的潛力!”
是的,河內即將上演的一切事情都與她沒有半點關係,一直到剛才她暗中留在柳家的眼線傳來消息前,都被蒙在鼓裏。
但此時此刻,柳媛卻是萬般恐慌,六年呆在衛府,她一切都是小心翼翼,即使為了鞏固柳家在河內的權勢,也是在衛嫻出世頗得衛家上下喜愛,柳媛才敢稍微助上一點。一如前次衛寧南下,將衛家大半權柄交她打理,柳媛依舊不敢大放手,雖然將大部分進出賦予柳家,但其中也依舊為衛家帶來了不少利潤,而衛家老主和衛寧也便隻是睜眼閉眼了。
柳媛一直做得那般小心,不為別的,正是對她那個公公發自的恐懼,每一次去見禮問安的時候,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那雙看破人心的眼睛,雖慈祥,但在她眼裏卻猶如萬道利芒。同樣的,六年共枕,即便和他有了骨肉,甚至還頗得上下寵愛,但那個平日裏總是平易近人頗為慵懶的夫君,卻也如同一團迷霧讓她根本無從著手。
可笑當初她自認為一介病弱獨子。憑借自己地美貌,憑借她的理家之能,憑借她的心計,必然可以討得衛家上下的歡心,討得衛寧的歡愛。
但……六年的時間,才讓她清楚,這樣一個時代,深居簡出的女流,又如何能比得上那些陳年世家的城府……
柳媛此刻心裏異常煩亂。在嫁入衛家的時候她早已經有過準備,自然是知道蔡><..能夠忍耐,但真到了這一天。她也終於開始了不安。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並不會引起她的重視,即便她是以正室地身份進入衛家,唯一讓她不安的根源,卻是六年來。唯一給衛家留下的血脈不過是一個女兒……
這一份不安,也源自於對自己娘家的反應……
而現在,河內柳氏地做法,終究還是向著她最壞的猜測而去。倘若不是當初出嫁還留有一線耳目,恐怕……柳家這一次瞞著她的動作,到了曝光的時候。她也完全蒙在鼓裏……
“他們當真以為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他們以為真地能瞞得過去?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實力將促使衛家立我為主母了?”整個房內。似乎都籠罩在一層慘淡地愁雲之中。柳媛眼睛萬分複雜,無論是對衛寧地恐懼。還是對柳家不智之舉地憤慨,甚至是她預感到即將到來的猜忌,都讓她深深地感到不安……
幾日裏的留意讓她感到萬般驚懼,因為那支迎親車架的首領,正是她丈夫寸步不離的心腹猛士,典韋!甚至還有那支訓練了六年得來的家族精兵,一群在草原中經過無數艱巨血腥淘汰留下的猛獸……
這其中的意味,細想下越發讓柳媛心情冰寒一片……
提起筆來,柳媛的手頗為顫抖猶豫,終究一咬牙齒,飛速的寫了起來,半晌,這才急匆匆喚來她的貼身心腹小婢,隻叫她暗中將這書絹送出,傳回柳家……
她隻能盡盡人事罷了……而現在她該考慮的問題是,已經引起了衛寧的警惕,又如何應對她父兄為她惹下的天大紕漏……
六年的隱忍,居然在這一刻被她的家族毀的一幹二淨,柳媛心裏幾乎便是怒火中燒,看了一眼那封信絹,當即被撕扯的粉碎……
與此同時,她卻不知道,那封密函剛從衛府後門遞出去時,那個柳家的暗樁沒走多遠,便被人擒下……
衛五安靜的候在一旁,將那封截下的書信恭敬的遞到衛寧手上。
衛寧一展,看了看信絹上墨跡未幹的清秀字跡,很是熟悉的淡墨還是使得他眉頭微微一挑,半晌閉上眼睛,仿佛心中大石陡然落下般,鬆了口氣自語道,“還好……終究並非她的主意……她可以將衛家鑄造的兵甲在河內的買賣權益交由柳家,她可以暗中調動我們衛家在河內的關係網幫助柳家坐穩第二家族的位置,她也可以暗中培養自己的心腹,但……無論如何,我還是不希望她作出損害衛家的事來,終於,她還是沒讓我失望,還好……”
“將這封書函暗中送往柳家吧!看看柳家的反應!”衛寧微微揉了揉腦袋,不僅河東整個事務現在幾乎都壓在他的肩上,麵對董卓的虎視眈眈,麵對楊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