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主公與劉岱爭奪兗州,雖有諸位將軍武勇,數破州縣,但如今我軍中缺糧,隻有守成之力,再難進取。中原之地,兵凶戰危,烽火狼煙四起,倘若主公引兵在外,劉岱趁虛而來,恐怕東郡有所差池,萬萬不可輕動……而主公又與楊奉有昔日共討董卓之義,河內雖有柳氏暗亂,但依舊為楊奉治下,若擅自攻之,恐留背信之名。兵無義何以成仁師,既不得仁,何以成武功?還請主公三思!”卻在這時,荀這樣一個大家風範的長者,自然是最瞧不起柳氏這樣背信棄義的士族中人,當即出言反對道。
曹操微微撚了撚下顎短須,臉上神色不變點了點頭,這才又對其餘文官詢道,“文若所言有理……諸位以為然否……?”
荀攸在荀下首處,聽到荀如此激動,心中閃過一絲無奈,瞥眼看了看首位處,戲誌才雖緊緊盯著手中那卷書帛,臉上卻已是一副淡定而胸有成竹般的模樣。荀攸心中一動,眼中閃過一絲敬服,這才大笑道,“主公,為何不問戲大人?或有所得……”
曹操也早看見戲誌才那蒼白的臉上難得地顯出一絲紅暈,這才笑道,“誌才以為如何?”
戲誌才抬起頭來,回頭看了荀攸一眼,雙眼灼灼,再與曹操相視之下,張開有些澀然而微弱的聲音道,“河內此信……正是主公謀取兗州的天賜良機!”
“哦?”曹操竟是沒有半點驚疑,反倒來了濃厚興趣,笑道,“誌才何出此言?”
“沒想到主公竟然也想到此計了!嗬嗬……”戲誌才見曹操竟然沒有半點驚愕,心中霎時閃過一絲了然,與此同時,對曹操更多了幾分敬服,“如今楊奉西受董卓兵危所迫,北有衛寧抗十萬鮮卑,如今兵困而乏,而近日又有楊奉盡囚衛氏一族,君臣已成不和之象。河東再不複同心之容,雖有強兵猛將,但守成也顯不足,更遑論控製河內這才入治下之郡。柳氏早前受河東衛寧打壓,心中必然怨怒無比,而河內王匡也被江東孫堅所殺,本土士族未有頭首,恐怕正是見衛氏一族被囚,楊奉力弱,而起亂心,但其人又恐諸侯一軍前去,在如今河內明顯空虛的情勢下,柳氏不得重用,依此信所得,想必柳氏未必隻以河內為餌,唯引我軍前去。而……兗州劉岱,毗鄰河內,必然也是其暗中通信之人!”
滿堂中,荀攸聽得戲誌才娓娓道來,讚同的暗自點了點頭,卻是荀也暗自躊躇起來。
曹操哈哈一笑,當即揮手道,“哈哈,而劉岱此人,心狠而貪,必然不肯放棄河內這等險要而富庶之地,甚至又有拒河內而西奪河東,東出牧野,而攻冀州的心思。”
說到此處,曹操回頭瞥了荀一眼,又道,“劉岱既然出兵北上,貪心謀取河內,那麼我東郡大可高枕無憂矣!”
荀剛才焦急出言反對,卻正是因為秉性敦厚,大義當前,而未有深思,如今戲誌才說得如此清晰,也早相通了其中關節,不由得臉有羞愧,拱手對曹操道,“所言欠妥,還望主公莫怪……”
“哈哈……文若何出此言?你所憂者,也未嚐沒有可能。但……如此戰機,操必然要賭上一賭!”曹操罷了罷手,虛托一把,大笑道。小眼睛炯炯有神,泛起濃烈的戰意。
“公達必然也早有所謀!不妨說與眾人一聽!”說到此處,曹操又將視線放到了一旁老神自在地荀攸身上,笑道。
“嗬嗬……卑職以為,主公當先約束兵馬,暗中屯兵濟陰,且派探馬密切監視陳留動向。若劉岱未出兵北上,則可詐兵西進,誘劉岱來攻東郡,而揮兵與東郡裏應外合,必可大敗劉岱!倘若劉岱出兵謀取河內,而主公自可引大軍,出定陶,攻取陳留,陳留既失,劉岱必然驚慌失措引軍複回,主公再以一將,伏於中牟官渡,劉岱大軍慌亂,一戰可擒!”荀攸微微一笑,毫不遲疑,當即自信答道。
曹操拍案而起,悅道,“公達此言,甚合我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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