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現在正是意氣風發,誰知道當初逃出長安何等落魄,自入兗州後,連番攻城略地,短短時日便重整氣象,尋得根基。再加上豫州袁術的幫襯,實力增長澎湃,呂布自覺兗州幾乎已經是唾手可得,唯一不爽的,便是曹操這個家夥竟然還不死心,擋在商丘之下,讓他遲遲不得前進。
不過他也知道,畢竟曹操經營兗州許久,饒是他大傷元氣,主力的回歸也不似前段時日裏那般虛弱可乘,而現如今,曹操親自坐鎮,要打下商丘確實一件難事。可隻要攻破這裏,商丘以北,便幾乎再無屏障可守,曹操也將大勢已去。
正是如此,呂布與袁術借兵三萬,自領了麾下八千並州虎騎帶兩萬新編之兵,合共六萬殺來。曹操兵馬不過兩萬多人,要攻破商丘指日可待。
眼看著商丘防禦一日比一日萎縮,卻不知道從哪殺來一支不長眼的匪類,竟然意圖破壞己軍部下的層層圍困,而城北大寨竟然已被攻破,呂布如何不怒?當即便親自披甲執兵,領了大軍前來,而正近時,那軍中來回衝殺如入無人之境的虯須猛漢便讓呂布一眼認出,胸中怒火更盛,“匹夫!我與你等井水不犯河水,膽敢來犯我軍!?”
要說當初虎牢關一戰,畢竟是他呂布的恥辱,典韋與他相鬥,若非張飛橫加,未必便不能將典韋斬於兩軍陣前。又如何能有黃忠插手,自己披發散逃地羞恥窘迫。
正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不提呂布那一聲厲喝,張飛也早將視線放在了呂布身上。生來便不對盤,呂布聲名狼藉更是張飛不屑的對象。
呂布縱馬提戟殺來,張飛也落了氣勢,大吼一聲,丈八蛇矛猛然突起,挑飛一名士卒橫飛,掃開一片。
“三姓家奴!爺爺今日閑來無事。想來便是要尋你晦氣還有些有趣,如何?”張飛很樂意看到自己不爽的人氣急敗壞的模樣,舉起蛇矛耀武揚威地挑釁,驀然大吼回道。
呂布聽了,硬是衝冠怒發,他便一直沒有弄明白張飛那粗獷的臉上為什麼會長有一張如此尖酸刻薄好似潑婦的嘴巴,三姓家奴這個名頭正是虎牢關一戰被天下諸侯拿來恥笑於他,每每想起,呂布便是憤怒難平。他知道要比口舌。也不知道這莽夫再說些什麼惡毒的話來,也不答話,催促胯下赤兔踏起火紅馬蹄,奔騰如雷殺去,恨不得將張飛碎屍萬段。
“三哥小心!我來助你!”卻在這時,亂軍中,又將殺出一員銀甲武將,手執長槍染血點點滴落。挑開長槍閃耀,一路擋著披靡。
張飛尋聲望去,正是劉備新借的北海大將太史慈,看他一身銀甲浴血,手提一枚鮮血淋淋的首級,身後兵勇鼓足歡呼,各個奮勇向前前來接應。顯然太史慈已經將那員攔路敵將斬殺了!
要說北海一行,也便隻有這個太史慈甚對他的胃口,不僅武藝不俗,脾氣秉正,很快便讓張飛所接納,引為兄弟。如今太史慈要來助陣,張飛也正想給呂布一點教訓。
“宋憲!?”呂布卻是看清了那銀甲小將手中所提首級。不驚心中驚怒。帳下八健將人人武藝不凡,竟是被你小將所殺!
“小賊!殺我大將。納命來!”呂布咬牙切齒,當即兜轉馬頭,便向太史慈殺奔而來,後者凜然不懼,將首級一甩,長槍緊握,同時一聲清喝,也是縱馬向呂布殺去。
張飛哪容呂布說殺誰就殺誰,當即也提蛇矛迎了上去,心中打定主意,怎麼也要讓呂布脫上一層皮來。
當然,他卻忘了,現在城北一片哄亂,還有不少敵軍正在向北殺來,本是趁夜偷襲,卻漸漸成了消耗野戰了!
“前方戰事如何!?到底有多少敵軍殺來!?”不提呂布在前麵廝殺,城西處袁術軍屯紮之地,紀靈也早早被驚動了聲響,又收到呂布求援,正點撥兵馬。
“黑夜之中,不知多少敵軍。呂布將軍已經先領了麾下兵馬先去殺敵……”副將雷薄當即回道。
紀靈點了點頭,心中覺得頗為不妥,看了看商丘城樓,西麵城牆上比之適才暗淡許多,人影也沒了多少,這才躊躇幾分,對雷薄吩咐道,“你且緊守大寨,我引兵前去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