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袁紹以顏良為先鋒,領兵三萬,夥同呂布星夜南下攻取朝歌。朝歌守將徐晃,堅守不出,一萬人,守得城牆密不透風,三日攻城不果,毫無寸進。
大軍屯紮,自幽州,冀州征剿糧草,源源不斷送於前方。袁紹希望畢其功於一役,不論上下,對這場戰事也頗為賣力。
朝歌,牧野之戰,實際上,也便是關乎到未來走勢的大戰爭。無論是誰,在這一線路上的潰敗,都將失去未來的主導。
河東固然占據上了地理的優勢,即便這一線上潰敗,也還有箕關天險可以鎮守,但沒有人認為他能輸得起。這便是人心上的爭鬥,衛寧能夠在袁紹的強大壓力下還能後方勉強穩固,畢竟就是戰局的不明朗以及強大的軍事實力壓製憂患,但假若,朝歌,牧野一戰失敗,勢必便會如同折斷的棟梁一樣,轟然倒塌。而袁紹雖然可以容許一兩場失敗,但若被河東奪回鄴城,將他逐走北方,冀州,幽州一馬平川,將無險可守。
所以,朝歌,牧野一戰,無論是對於誰來說,都不容許失敗。
袁紹聽從逢紀獻策,以顏良和呂布圍困朝歌,而虛實之間,用顏良領兵一萬悄然南下,伏兵大道,圍點打援,解決衛寧派遣北上的援軍。若能在短時間剪除掉衛寧的增援力量,朝歌圍困下,必然不戰自亂……
而同時,袁紹又以淳於瓊領兵三萬,順漳河南下,繞過朝歌戰場的局限性,而占據黎陽,隔河向西牽製牧野。
朝歌和牧野在徐晃布防下,便如同兩個尖刺,銳利,但卻又緊密相連。但畢竟倉促起兵固守,兵力上的不占優勢。隻能以固守來拖住敵兵的腳步。以鄴城在北麵,加上黎陽的包圍,麵對牧野,朝歌的掎角之勢,卻仿佛一條皮帶將兩根犄角分別糾纏住。卻是不能在關鍵的時候上,互相支援。
所以。無論是對於誰來說,衛寧的援軍是兩軍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交鋒。
在聞得衛寧已經親自到得河內,袁紹也卻如同衛寧所言一般,做耐不住。
無論衛寧北上的援軍是否被殲滅,袁紹勢必不可能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顏良身上。加上冀州源源不斷填補而來地兵馬,鄴城在分兵顏良和淳於瓊之後,很快又屯兵到了十三萬之數目。
袁紹以沮授坐鎮鄴城。當即親自又提中軍八萬。文醜。許攸。沮授等文武親自南下。增援朝歌一線而來。
朝歌與牧野。北麵借助太行山地險峻地形。南麵又依靠漳河。橫開形成一條尖銳而寬小地戰線。袁紹若要西進。必然需要跨過這條最重要地障礙。即便有鄴城和黎陽雙雙牽製。但也隻能做到牽製。卻是不可能起到決定性地作用。
南麵還沒有傳來捷報。袁紹大軍壓境地消息。便已經傳遍了敵我兩方。
衛寧不可能學曹操官渡之戰。用白馬。黎陽。延津來換取戰略縱深。雖然曹操也是出於無奈。但衛寧卻是萬萬敗不得。萬萬不能讓出寸土地。
既然袁紹已經出動。作為和他等量級地人物。衛寧卻也不能在作勢下去。
尤其。在淳於瓊領兵三萬駐紮在黎陽地情況下。即便如今大軍地力量還未完全集結。衛寧也不可能在等待下去了。
與朝歌的地位不同,牧野的附屬自然是起了牽製的作用,分擔了朝歌方麵很大的壓力。袁紹圍困朝歌,自然是需要部分兵馬防守牧野可能從側麵的出擊。
但在這個時候,顯然,有了黎陽地牽著,那些防範牧野兵馬的敵軍,自然便可以悠然抽調,投入攻打朝歌的行列。
在南麵援軍可能被顏良阻攔。而不知道典韋和太史慈需要花費多長地時間才能擊潰他。這段時間裏。朝歌壓力自然便會陡然增大,尤其。在袁紹親提八萬大軍南下朝歌的時候,若衛寧再沒有半點反應,那朝歌的失守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而分兵典韋,太史慈領兵三萬北上的時候,駐守在河內的兵馬也隻留有區區四萬人而已。好在這個時候,來自司隸的援兵,從虎牢關渡河直接北上的趙雲也終於到達了河內。
兩萬兵馬的增援,足夠給衛寧帶來了更大的籌碼,借以讓他地手上,有多了幾分可以運用的籌碼。
手中六萬兵馬,衛寧當即使黃忠分兵一萬,輕裝而行,星夜不停,直入牧野以西三十裏處屯紮於淇縣,借助漳河天然防禦,來解除掉黎陽對牧野的威脅。
與此同時,牧野作為偕同朝歌作戰的優勢,在黃忠截斷黎陽帶來的威脅後,自然便要將其發揮出來本該具有的作用。
衛寧當即便又以馬超為主將,龐德為副將,分兵一萬,再向牧野增援,隨時做好從側翼攻打袁紹大軍的主意。
於是,大戰略上的布局已經漸漸成型,衛寧親自提兵四萬,隨行劉曄,司馬朗,趙雲,張繡等文武,一並開拔起程,直北上,向朝歌之南百泉而去。
顯然,不管如何,在輝縣附近的一場伏擊和反伏擊之戰地戰局,注定將會是以最短的時間結束。顏良一萬兵馬的作用,已經將初戰第一場,提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
若能勝,一可鼓舞軍心,挫敵銳氣,殺敵戰意,二,則可就地依靠輝縣,攔截衛寧北上的步伐,搶奪延長袁紹大軍對朝歌的攻勢,時間拖得越長,朝歌便越發危險,對於袁紹來說更有力,甚至,當袁紹親自南下的八萬大軍一但到達,憑借朝歌區區一萬五千人,城破不過是旦夕之間的問題。
而典韋,太史慈的三萬兵馬,對於衛寧來說同樣也有類似地作用。
“絕對是這裏了!不會錯!”太史慈語氣肯定地一揚馬鞭指著前方,看上去連綿濃密的樹林中,眼睛炯炯有神。
看了看天上地月亮,典韋嘿嘿一笑。嘲諷的循著太史慈的馬鞭望去,道,“敵軍那個傻瓜,以為我軍連夜急趕,卻不知道我等本便是晝伏夜出,為地。就是讓他以為我軍疲勞不堪呢!”
說道此處,典韋摸了摸腰間的雙戟,一身血液一想到將要到來的大戰,便有些熱血沸騰,“說吧!子義,你要讓我怎麼幹,我老典可不會皺上一絲眉頭!”
典韋雖然麵目凶惡,但顯然,在河東軍的人緣是極好的。也可以說,是任何一個被衛寧認可的人,他都能用真心坦誠相待。反而不論是在同僚中,還是在兵卒內,對典韋都是一片讚賞和讚美便連太史慈這個初入河東地大將,若不是有典韋在前麵為他開路,少不得還是要受不少人的刁難。自然,有典韋出麵,卻也沒有人敢對他說三道四了。
太史慈看了一臉憨憨的典韋,心頭不禁又是對他升起幾絲感激,無論是在河東。還是在這次行軍中,一個勇猛盛名,而又深受衛寧器重的人物,卻沒有半分倨傲,對他坦誠相待,河東的風氣,足可使太史慈感慨萬分。
“如今我軍三萬人馬,若要行走前麵小道,必然是首尾難以相接。而正是如此,卻是更容易受敵軍伏兵騷擾動亂。若稍有差池,我軍亂局一成,則回天無力!”太史慈敲打了一下馬鞭,當即道,“不過,敵軍既存心要偷襲我軍,必然是要窺準時機,若我能把握住這個時機。反而便成了敵軍作繭自縛!”
說道此處。太史慈當即決然道,“大軍行軍。糧草輜重為首要,若敵軍不是太蠢,首先第一個便是要截殺我軍所攜糧草輜重,以火焚之!第二,便是要從中軍突襲,方能亂我軍心戰意!第三,集全軍精銳,而尋主將截殺,擾亂軍令發布,甚至擒殺,斷軍之首!”
看著典韋那殷切的目光,太史慈卻是肅然又道,“敵軍既然設伏不密,反而被徐晃將軍從攻城強度看出虛實,又有衛侯提點,如今更已被我軍確認!自然是可以將計就計……可使糧草轉放,以枯木朽葉,沙石碎塊替代,而運以輜重車隊,而行於中軍……再虛是孱弱之兵押送,詐做我中軍!其二,再抽調精銳之師,置於前後兩軍,若敵軍不明虛實,輕出妄圖懶腰斬斷我中軍,燒毀糧草,便以首尾回軍夾擊敵軍伏兵,則必一戰而功成!”
“嘿典韋嘿嘿一笑,當即一巴掌拍在太史慈肩膀上,大大咧咧道,“我就知道你跟趙雲那廝一樣,一副小白臉都是詭計多端,怪不得公子要讓我全部聽你的!好了,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
“而中軍處,自然還需要以一大將坐鎮,方能誘敵輕易出擊,還……”太史慈苦笑一下,搖了搖頭,接著又道。
不過話還未完,卻聽典韋當即眼睛一亮出聲打斷道,“我來當誘敵主將!反正我本來就是主將!”
“不可!將軍身份重要,乃我大軍之魂,若稍有閃失,如何能行,我又如何能向衛侯交代!?”太史慈聞言心中一驚,當即便回道,“隻需在軍中尋一員身材與將軍相仿之人,而相互交換鎧甲便足矣,豈能讓將軍親自範險?加上,夜色不明,敵軍自然不可能輕易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