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第二張底牌(2 / 3)

“出兵?”徐榮皺了皺眉頭,有些猶豫道,“關外細作回報,袁紹顯然對我軍壺關頗為警惕。其次子袁熙已經領兵六萬鎮守在邯鄲一道,若我軍輕出……恐怕傷亡不小!”

“壺關……還有魏郡賈詡微微一笑,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道出了一個地名。

徐榮眼睛一亮,腦中霎時閃過一絲清澈。

賈詡這看似顧左右而言他的話,卻是很直接點在了袁紹軍的軟肋上。

正是魏郡!

壺關以東為邯鄲,邯鄲以南為魏郡,魏郡以南則為鄴城。

可以說,正是魏郡的存在,將鄴城和邯鄲兩道防線,連接在一起,形成密不可分的整體。而這座城池的重要,甚至一度超過了鄴城。和邯鄲兩個前哨的防禦基地。

徐榮驚愕的看著賈詡,腦中飛快的思考,以他統禦兵馬多年地經驗,自然很快便明白了賈詡那兩個字中的含義。

不等毋丘興領兵前來,兵力並不占優勢,但有壺關在,所有主動權,便是捏在了並州手中,進可來去如風,退可憑天險固守。

所以。在這裏,如果要牽製。並不需要從大軍正麵出擊,而現在的戰局。顯然還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決戰之時。那麼敵後的騷擾,便是理所當然的手段。

並州最強大的,是不遜色涼州鐵騎的並州騎士,呂布得一萬餘並州騎士,能轉戰天下數載。連敗卻依舊能恢複圓氣,正是這支強橫的班底在。

而顯然。在這個時候,屯紮在並州的一萬騎士,為何又不能如當年趙雲橫掃冀南地威風?

“先生之意!便是要使我軍出兵悄然南下,騷擾魏郡一帶,甚至……將袁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徐榮摸了摸下巴,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魏郡!”袁熙一聲驚呼脫口而出。

“沒錯!”田豐肅然出口道,“依照公子探子回報動向,晉陽一萬騎兵如今已離城南下到了壺關,若再從壺關分兵,恐怕。便將有一支鐵騎直南下。來攻魏郡!”

“可我邯鄲如今有六萬兵馬,他又如何能從我眼皮底下溜走?圓皓先生。是否危言聳聽了?”袁熙終於從剛才田豐地判斷中恢複過神來,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更何況,若敵軍出兵攻打魏郡,而壺關削弱,便不怕我邯鄲趁機西進將壺關奪取?”

畢竟是田豐的判斷有些驚人,魏郡固然是連接鄴城和邯鄲地中樞,若丟失必然將兩城攔腰斬斷,但換另外一個思維來看,魏郡固然是薄弱點,但何嚐不也是鄴城和邯鄲夾在中央?若那支騎兵趕來,鄴城和邯鄲兩處回援相合攏,那支騎兵,也不過隻是無處遁形而已,唯有敗亡一途。

袁熙便不信敵軍肯舍得用一萬的騎兵來換騷擾的那區區幾日時間。就算能夠騷擾魏郡,延緩自己父親集合大軍的時日,但那一萬騎兵恐怕便將永遠留在這裏了,別提自己坐鎮邯鄲,又如何會讓他從眼皮子低下溜走了?

“邯鄲卻是卡在壺關前進道路上,但……假壺關傾巢而出,前來攻打邯鄲,隻要能夠截住邯鄲阻攔幾日,便能足夠讓那支騎兵揚長而去了!屆時徐榮再領兵直接返回壺關,如此天險,如何能輕易破之?唉……壺關在敵軍之手,進退皆在河東掌握,我軍卻是陷入被動了……”田豐搖了搖頭,雖然也能從袁熙的語氣中聽出輕蔑和否決,但還是固執地解釋道。

確實,最讓田豐憋氣的便是壺關這個關卡了。他就如同一個巨大地龜殼,擋在並州和冀州之間,險惡的地理環境以及敵軍的重視,就算要強攻,恐怕也需要用無數血肉之軀前去填補。這是任何一個統帥都不能接受的事實。更讓人無奈的是,河東完全就可以憑借壺關的優勢,想出來打人就打人,打不過想躲回去就躲回去,偏偏讓人無可奈何……

顯然田豐固執的話,已經打動了袁熙,“若如此,就算他能南下,我邯鄲與鄴城兩路齊攻,那支騎兵同樣也難逃覆滅!”

“但假若壺關又再出兵來威脅邯鄲又將如何?”田豐當即又反問道。=^^首發==

袁熙語氣一滯,確實壺關這個卑鄙的作弊器已經讓並州兵馬率先落於不敗之地了,隨時可進可退,又是一個堅硬的烏龜殼子,難以下口,更讓人發指的是,當衛寧做主地時候,幾乎在安定時期,對壺關地修繕從未斷過,幾乎可以媲美南麵天下聞名的虎牢關了!

想了想,袁熙一咬牙狠聲道,“既然如此!我這便調撥兵馬,全力攻打壺關,就算不能攻破他。也必然不能讓他出關口半步!”

“若如此……恐怕,又正中了敵軍詭計……”田豐苦笑道,“若我軍強攻,不提傷亡如何,便是圍而不攻,以並州軍地戰力,時而糾纏上來,便已經使我邯鄲陷入了其中泥沼……反而便減弱了我軍在南主戰場的力量,同樣,何嚐不也是為了那河東衛寧減緩了許多壓力?”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田主簿的意思到底是如何!?”袁熙一聽,頓時心頭一片不爽。當即便怒聲道。

田豐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袁氏父子麵前越發不待見了,隱隱也能感覺到袁熙的不滿。不由搖了搖頭,道,“公子所言並非有錯,而實是時機不曾拿捏妥當……以我所觀,若敵軍要南下。既然難堵,不如便索性讓他下去。隻需先告主公所知,屆時以兩路兵馬南北合圍,則敵軍無路可退,唯有北反……”

頓了頓,田豐這才又鏗鏘道,“而這個時候,公子不若便詐做南下圍堵其兵,再以伏兵埋伏兩道,若敵軍出兵圍魏救趙,反可以圍點打援。誘而殲之!即便不能潰敵全軍。也必能大減壺關軍力,而敵軍既敗。又無援兵,那支兵馬,不也是難逃覆滅?”

袁熙微微一愣,轉頭沉吟一下,這才眼睛稍亮,道,“若如此,或還能趁機奪取壺關?”

田豐點了點頭,“不錯!我軍若夾勝以還,此消彼長,要破不難!但也需速戰速決,若遲,則必然並州舉力相抗……”

“好!便依先生之計!”袁熙當即拍案,喝道。

見袁熙終於聽從了自己地獻策,田豐終於略升起了一絲安慰,但終究還是覺得事情似乎進展得太過順利。徐榮名聲在外,也決然不可能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如果就這樣輕易的破了河東的布置,衛寧也不可能就這樣讓徐榮獨自部署北方戰局了,要知道,這壺關,邯鄲之爭,哪家運用的好,對於南麵主戰場來說,絕對是天大的裨益,甚至……還有可能左右住這一場曠世大戰!

既然自己在南麵對袁紹的獻策已經被否決,田豐隻能退而求其次,將目光放在這裏,希望用這個戰場來盡早結束這場戰爭,挽回袁紹在河北傾盡全力,動搖根本帶來的隱患吧……

在告退了袁熙之後,田豐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疲憊,又一頭投入了到了書房,分析起整個戰略大勢上來了。

“將軍果然高明!”賈詡笑了笑,但眼睛裏卻還有一絲狠辣,“但若是騷擾,有鄴城與邯鄲兩麵圍困,步步為營,恐怕,這支遊騎反而陷入危險之境……”

“先生的意思是?”徐榮有些不解,事實上,正如同賈詡所言,如果要繞過邯鄲而妄圖切斷魏郡這個兩路中樞,必然會惹得袁紹震怒大軍圍剿。=^^首發==不過如果能夠起到牽製作用,稍微有些犧牲,也是足可以接受。但顯然,賈詡地話中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魏郡必然要騷擾……但決然不能讓這隻兵馬顯然困境。”賈詡微微眯了眯眼睛,在大堂上那張簡陋的地圖上,兜畫了一個圈子,最後定格在冀州最中央地地方,聲音忽而有些陰沉,“便是這裏了!”

徐榮眼睛微微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賈詡,驚呼道,“信都!?”

“不錯!正是信都!”賈詡眼睛冰涼,這才終於進入了狀態之中,比起他平日裏慵懶無害地德行,隻要稍微熟悉點的人看到他如今的神色,必然便知道,賈詡現在便是最為認真的時候了。

“信都乃是冀州州治,也是袁紹的根本之地!若能威脅信都,則必然動搖袁紹大軍軍心,而依托信都作為抵擋我壺關所在地邯鄲,決然不可能坐視信都顯然危險之地……所以……”賈詡止住話頭,抬起頭來看了徐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