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落在版圖最小的盂縣上。
這處地方在西郊之外,是臨近的縣城中離京城最遠的。
“你說有沒有可能,那批私兵就藏在這裏?”薑蓮珠略帶遲疑地指了指那塊勾勒縱橫的版圖上,“其他三處縣城進入京城的官道要塞,流量極大,若有異常很容易被發現,反觀這盂縣三遍環山,人煙稀少,倒像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因為和柳子有交易往來,薑蓮珠對京城附近縣城的情況也略懂一些。
廖雲川頷首,對她的話表示認同:“的確如此,盂縣附近多是懸崖峭壁,若是大軍行進需一天一夜,但丞相隻有五百人馬,部隊小股分流則流動極快。因為人煙稀少,軍隊流動的動靜也不大,不易被人察覺。”
“這處地方楊飛查過沒有?”薑蓮珠越發覺得此地有問題,於是抬眼瞧了瞧蹙眉沉思的廖雲川,眉眼微揚。
“以他的腦子,恐怕是想不到這一點。”廖雲川語氣寒涼,麵帶不屑。
想起楊飛大大咧咧老大粗的模樣,薑蓮珠深以為然。
廖雲川近日忙於朝廷事務,倒是鮮少理會這些,加之當時楊飛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跟他保證包在他身上,廖雲川就將此事全權交給了他。
“他這腦子想必也就光顧著觀察丞相的動向了。”廖雲川說著,讓人將楊飛叫來。
楊飛來時還滿臉疑惑,見二人端坐在一旁喝著茶,眼神複雜,便問道:“頭兒,夫人,您
二人尋屬下來是有何事?”
薑蓮珠這才注意到他的稱呼,隻是愣了愣,並沒有否認。
廖雲川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眉眼間暗含笑意,目露讚賞地看了楊飛一眼,第一次覺得他是個有眼力見的。
一碼歸一碼,廖雲川悠悠開口:“前段時日信心滿滿的去調查丞相府私兵一事,這幾日還不知結果如何。”
說到這個,楊飛臉色尷尬:“屬下觀察丞相府多日,暫時還沒有進展。”
當初他信心滿滿地誇下海口,如今說到此事,卻是腦袋空空。
廖雲川露出早有預料的神情,如高山流水的劍眉微揚,頗為無語道:“觀察了這麼多天沒有進展,你還一直傻蹲著?腦袋是木頭做的不會變通嗎?”
楊飛悻悻地撓了撓頭,自覺理虧:“屬下想著既然丞相圈養了私兵,這吃穿用度都是要燒銀子的,怎麼說也會有人和丞相接頭,也是奇了怪了,都入冬了,丞相那邊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他心中腹誹著丞相狡猾,苦著一張臉解釋道。
果真是個榆木腦袋。
這一番話把兩人之間幹沉默了,薑蓮珠將地圖攤開給楊飛看,語氣無奈:“丞相心思重,近日來丞相府又風波不斷,隻會更加謹慎。既然蹲不到,我們不妨主動尋一尋。”她說著,伸手在盂縣處點了點,“我和廖雲川研究過,京郊其他三處藏著幾百人的可能性不大,倒是這一處比較可疑,丞相若要養那
麼一批幾百人規模的兵,應當是不會離京城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