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蓮珠倒是不知道他心中那些彎彎道道,見他突然改口,微微揚眉:“多謝大人。”
她說完,提著食盒一路往裏走,裝模作樣地給路過的牢房裏送了幾個饅頭,直到拐角時才挺直了身板,朝著薛胤的牢房走去。
天牢依舊陰冷且潮濕,每個牢房中都隻有一張破草席和一堆潮濕的稻草,幾乎看到的所有犯人都躺在草席上用濕冷的稻草裹身取暖,可見天牢中的冬天何其煎熬。
薑蓮珠搖了搖頭,薛胤的牢房就在最裏間的牢房,她腳下加快速度走去。
“哐當——”路過一間牢房時,裏麵突然傳出一道不大的聲響。繞是如此,在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中也顯得格外突兀,薑蓮珠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朝牢房裏看了一眼。
裏麵關著一個被拷著腳鏈的男人,許是想要和那張破爛腐朽的木桌上的水,但被腳上的腳鏈給絆倒了,一下子摔在地上。
目光觸及男人的臉,她微微蹙眉,驀然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他。
薑蓮珠也沒那麼多心思琢磨,匆匆一眼,提著食盒快步離開。
很快走到薛胤的牢房前,這處牢房一如既往的昏暗,但這次不一樣的是外頭的石牆上點燃了一盞燭火,雖說燭光昏暗,但還是依稀可以看見裏麵的情形。
裏麵似乎不止一人,薑蓮珠靠近牢門細看,才看見裏麵的正是襄王夫婦,也不知他們二人是何
時被關到薛胤牢房裏來的。
兩人正靠坐在一起,而那個緊閉著雙眼,正枕在襄王妃腿上的,不是薛胤又是誰?
薑蓮珠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伸手輕輕的在鐵質的牢門上輕敲,發出的細微聲響瞬時吸引了裏麵兩人的注意。
襄王妃一眼便認出來人是薑蓮珠,當即眼眶通紅,和襄王拖著薛胤在光線略好些的地方,目露哀求:“蓮珠啊,胤兒他發了高燒,你可有辦法幫幫他?”
看到薑蓮珠時,她便知道薛胤有救了。
薑蓮珠看著襄王妃一改往日的素雅高貴,整個人衣衫皺巴巴的,發髻也變得散亂,手上臉上都髒兮兮的,不由得心中複雜。
“薑姑娘,胤兒已經發熱了兩日,這兩日也吃不進東西,這該如何是好。”襄王也有些哽咽地說道,兩人都知道薑蓮珠是混進來的,刻意壓低了聲音,期待地看著她。
薛胤此刻正緊閉著眼,嘴唇泛白,麵頰卻透著一層薄薄的粉,看著的確嚴重。
他身上的衣裳早已是破爛不堪,看來這段時間是沒少受刑,那些滲出的血跡在衣衫上結痂,乍一看宛如一件血衣,痕跡可怖。
“把這個喂他吃了,早晚一次,這幾日會慢慢好轉。”沒想到自己準備的東西剛好就用上了,薑蓮珠趕忙打開食盒,把裏麵她製作的退燒藥丸遞給了襄王妃。
看著襄王妃抖著手接過幾顆藥丸,隨後又從食盒裏麵端出一份白粥和幾個白
麵饅頭,把白粥倒在牢房裏麵吃飯的碗裏,這才將碗收回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