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已經是三個月後。
由於魔物入侵,很多獸人被迫離開家鄉,躲進大部落或者獸城裏麵避難。
如今戰爭已經平息,這些獸人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回鄉,也有少部分獸人幹脆就留在了部落或者獸城裏麵生活,
岩石城裏最近就多出了許多外來者。
他們想留在城裏定居,四處尋找工作。
為了不讓這批新來的獸人因為找不到工作而去鑽研歪門邪道,霜雲特意讓人在城裏貼出告示,招聘大量人手去修補戰亂中被損壞的城牆和建築。
城中一派欣欣向榮。
但緩緩此時的心情卻不太好。
因為桑夜的身份暴露了。
萬獸城中的諸多勢力都以此為由,逼迫緩緩給出個交代。
如果不是因為緩緩身邊有四個實力強大的雄獸伴侶,再加上她本人在獸人大陸的聲望極高,那些勢力隻怕早就已經直接找上門來問罪了。
現在他們隻是想要個交代,已經是相當客氣的了。
桑夜曾經殺過許多獸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即便緩緩有心維護他,其他人也不允許。
任何一個正常的獸人,都不會允許在自己生活的範圍內,出現一個異魔族,而且還是個非常強大的異魔族!
霜雲氣衝衝地說道:“讓我去把那些家夥都狠揍一頓,揍得他們都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就不敢再來找桑夜的茬兒了!”
血翎輕笑出聲:“你能堵得住他們的嘴,能堵得住天下那多人的嘴嗎?”
“那我們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桑夜逼死吧?!”
白帝看向緩緩:“你的意思呢?”
緩緩沉默了許久,方才出聲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桑夜單獨談談。”
白帝霜雲血翎三人帶著孩子們離開房間,屋裏隻剩下緩緩和桑夜兩個人。
緩緩走到桑夜麵前,抬手幫他整理胸前的衣襟:“我說過,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桑夜低頭看著麵前的小雌性,眼中蘊含的柔情,融化了他身上的冰冷氣息。
“我知道。”
緩緩抬頭看著他:“但你以前殺了太多獸人,那些獸人都是無辜的,我們欠他們一個交代。”
“我明白。”
緩緩靠在他的胸前,閉上眼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我舍不得你,可我要是強行把你留在身邊,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謀害你。我可以竭盡全力保護你的安全,可我沒辦法不讓他們對你流露出仇恨的目光,比起萬獸城,異魔族或許更加適合你生活。”
桑夜環抱住她,語氣中滿是縱容:“我都聽你的。”
……
三天後,桑夜受先知的委派,前往蒼茫冰原,永遠鎮守在獸人大陸與異魔族領地的交界處,防止兩族再出現兵戎交戰。
緩緩將桑夜送出三十裏外,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
“蒼茫冰原氣候寒冷,尤其是到了晚上,聽說吐口唾沫都能結成冰。我特意給你準備給了幾件保暖的貂絨大衣,就放在空間裏,你要是冷的話,記得要拿出來穿。”
桑夜點頭應下:“嗯。”
“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給我寫信,最好能每天都給我寫封信,讓我知道你在那邊過得怎麽樣。”
“好。”
緩緩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後,她踮起腳尖,湊到桑夜耳邊輕聲地說:“每年冬天的時候,你可以悄悄回來,那時候大雪封山,獸人們都窩在家裏,輕易不會出門,就算你回來了,他們也不會知道的。”
桑夜彎了嘴角:“你這算不算是給我開後門?”
“我好不容易爬到先知的位置,為了守護獸人大陸,幾次都差點把小命搭上,我不求別的,開個小門又怎麽了?!”
話雖說得理直氣壯,但緩緩還是很理智地把聲音壓得很低,免得被別人聽了去。
桑夜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走了。”
緩緩立刻把另外一邊臉也湊上去:“還有這邊也要親。”
桑夜認真地、小心翼翼地再次落下一吻。
這次親完之後,他便轉身大步離開。
沒有再回頭。
身後傳來緩緩的喊聲。
“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記得常寫信!”
……
送走了桑夜,緩緩帶著從善回到萬獸城。
有人出麵指責她偏心眼。
“桑夜可是異魔族的統領,當初死在他手下有那麽多的獸人,您就這樣把他放走了?您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獸人嗎?!”
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
“就是!我們知道桑夜是您的伴侶,您對他有很深厚的感情,可他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您怎們能白白放過他?!”
等他們都說完了,緩緩方才慢悠悠地開口。
“我派他去蒼茫冰原,為的是讓他鎮住異魔族,不讓異魔族再有人踏入獸人大陸。如果你們對我的決定不滿意,那我現在就把他召回來,換你們去蒼茫冰原。”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擺手說不行。
緩緩冷笑:“我讓桑夜去,你們覺得不妥,我讓你們去,你們又不敢,那我倒是要問問,你們覺得這件事情該怎麽辦?”
眾人都答不上來,表情都很尷尬。
“你們誰要是再有不滿,我就讓他立刻去蒼茫冰原,陪著桑夜一起鎮守邊界。”
撂下這句話後,緩緩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蒼茫冰原位於獸人大陸與異魔族領地的交界地帶,那個地方土地貧瘠,晝夜溫差大,氧氣稀薄,生存環境極其惡劣,沒人願意去那種地方吃苦。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對桑夜前往蒼茫冰原的事情提出任何異議。
桑夜每天都會給緩緩寫信。
他說他在蒼茫冰原建了房子,房子裏的擺置跟他們在岩石城的家一模一樣。
他還帶領獸兵們在冰原上嚐試播種植物。
由於氣候太過惡劣,剛開始他們總是失敗,可後來經過多番改正和完善,他們終於收獲了第一批白菜芽。
桑夜在信裏說,他們用白菜芽煮了湯,味道特別鮮甜!
緩緩將他寫的每封信都仔細保存好。
她推開窗戶,衝院子裏的白帝喊道:“我們今晚吃白菜芽吧!”
白帝抬頭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
“好。”
番外之二
白帝霜雲血翎發現,緩緩最近特別乖巧聽話。
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柔順得一塌糊塗。
三人對此是心花怒放,逮住緩緩就要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多人床上肉搏戰。
出人意料的是,緩緩非但沒有反抗,反而還乖乖躺平任調戲。
這就很有古怪了!
白帝和血翎互望一眼,同時收手,隻有霜雲還抱著緩緩不撒手。
他親了半天發現其餘兩人都沒動靜,他立刻停下來,扭頭看向白帝和血翎,不解地問道:“你們傻愣著幹嘛呢?”
白帝和血翎盯著緩緩看了許久,最後還是血翎開口問道。
“說吧,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四個做了什麽虧心事?”
緩緩眨眼,一臉無辜:“我沒有啊!”
“還記得你以前教給我們的一句話嗎?”
“什麽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像是做了虧心事,”血翎老神在在地看著她,“就算你不說,回頭我們也會去查。”
緩緩頓時就不吭聲,眼神飄忽不定。
即便是粗神經如霜雲,也察覺到她不對勁,霜雲立刻放開她,退到白帝和血翎身邊。
三個人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們在外麵沾花惹草?!”
緩緩哭笑不得:“我真的沒有!”
“那你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乖巧聽話?”
緩緩反問:“我以前難道就不乖巧聽話嗎?”
“你以前隻是比較聽話,現在是非常非常聽話,程度完全不一樣。”
三人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她要是不如實交代,他們就不會放過她。
被逼無奈,緩緩隻得說出真實原因:“我想去一趟深淵。”
“去深淵幹嘛?”
“我曾經答應過以為故人,要替他收斂屍骨,他的屍骨就在深淵之中。”
霜雲在這種事情極其敏銳:“那個故人是雌是雄?”
“雄的。”
霜雲立刻就不幹了,指著她控訴:“你果然背著我們在外麵沾花惹草!你這個負心雌性!”
緩緩無語:“人家都死了!你連死人的醋都吃嗎?!”
見他還要鬧騰,她連忙又道:“就算我真跟人家有什麽關係,人都死了,隻剩下屍骨,我難道還能抱著一堆屍骨過日子嗎?!”
霜雲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心裏雖然還是有些酸溜溜的,但沒有再揪著此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