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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商議了一回,原本打算那這事轄製住三郎,叫他請秀才寫推薦書信,後來打聽三郎已經委托了杜琴官辦成此事,方才作罷。前幾日張四郎在家中預備縣試,眼看是不中用了,長籲短歎的,那柳桃兒方又想起這個話頭兒,如此這般教唆一番,叫四郎前來脅迫哥哥,逼他就範。

四郎雖說熱心功名,一心想考個秀才過過癮,隻是想著如今三哥不像從前一身一口,一心一意幫襯家裏,自從娶了嫂子,隻與那喬大姐兒同心同德,不再把自己兄弟姐妹放在心上,又素日敬畏他長兄如父,所以不敢前去。

柳桃姐兒便大哭大鬧起來,要與丈夫和離,誰知哭鬧一半,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唬得四郎趕忙請了郎中過來診治,才知道桃姐兒懷上了,那柳桃姐兒得了這個喜信兒,越發轄製住了四郎,隻說若沒有秀才名頭就要和離,還喬模喬樣的回來娘家。

四郎給她擠兌的實在無法,也隻好往元禮府來尋三郎,拔一拔這老虎須子,抱住了桃姐兒腹中那塊肉才是正經。

果然這廂三郎聽了張四郎的話,麵上就變顏變色的不能從容,四郎見哥哥蹙了眉,知道這招兒果然管用,心中暗暗的佩服起桃姐兒的先見之明。三郎隻怕一旦回絕了這小廝兒,逼虎傷人惹得他滿大街亂說去,不但自己的買賣要被查封,就連花二哥的性命難保……

當下隻得收斂神色,叫四郎起來,喚了侯兒過來吩咐“帶你四爺泡泡澡堂子,出去吃個席麵,今兒懶怠應酬外頭的事,與你奶奶房裏坐坐。”也沒賞下準話兒來行與不行。

四郎見哥哥麵色緩和,料想這事十拿九穩,放心大膽隨了侯掌櫃的出去受用。

三郎進去見了喬姐兒,怕她憂心此事,不肯叫自己冒險,礙著夫妻情麵自然不肯違逆了渾家,隻是與那花逢春又是八拜之交生死弟兄,若是隻為袖手旁觀,害死一條人命,隻怕來日抱憾終生,倒不如竟不對妻子說起這事,免得她擔心自家。

忽然想起那唐閨臣就是個秀才,近日來又依附自家產業開了幼學童蒙的學堂,何不請杜琴官幫自己打聽打聽,到底此事如何運作。

拿定了主意,隻說出去辦事,往前頭櫃上尋見了杜琴官,帶他外頭吃酒,琴官還道是尋常談生意,略換了幾件鮮亮衣裳隨著主家出去,誰知進了雅間兒才知道隻有自己兩個,有些疑惑笑道:“三哥今兒怎麼想起來叫我出來吃酒?”

三郎倒也不曾直說,先問了問唐少爺如今事業做得如何,琴官回明白了,開了學房就有二十來個半大小子丫頭趕著前來附學,唐少爺這一回錢袋子沉重,果然又如往日一般溫存體貼,不再疑神疑鬼,對琴官也是疼愛有加。

三郎點點頭道:“這唐少爺不是個久居人下之人,如今我的買賣也站穩了腳跟,他幾時中了,授了什麼州城府縣的長官,你隨著去做個掌印的倒也便宜。”

琴官見家主說中了自家心事,臉上微微一紅,又想著今兒請自家吃酒自然有個緣故,因問道:“我與他若是得了這個去處,也都是三哥幫襯提攜的,又不知如何厚報。”

三郎見琴官知趣,也不對他藏著掖著,就將四郎之事和盤托出了,一麵托他想唐閨臣打聽學裏製度,到底可有運作的機會。

杜琴官當日在樂籍之時來往的秀才舉子是多的,這些科場裏頭的貓膩兒也多有聽聞,聽見這事撲哧兒一樂道:“這也不值什麼,我們唐少爺是不樂意做這些事,往日裏科場上頭這般念書人也不少,況且不過是個縣試,依著三哥這般才學自然是千妥萬妥的,隻是我見三哥往日裏最是愛惜羽毛,如今倒肯為了四哥這般盡心。”

三郎待要說了緣故,又覺得花逢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隻得含糊說弟妹如今懷了身孕,又鬧和離,母親愛惜金孫,逼迫自家,不得不為。琴官聽見,反倒歎息了一回,答應著去問問唐少爺內中端的。

過一日回來,對三郎說了,縣試裏頭的貓膩兒不少,冒名頂替進去考的,打好了小抄夾帶進去的,文章做得狗屁不通,卻賄賂了主考選出來的,種種不一,倒是替考最穩妥,隻要不是當場識破了,事後再想翻案可就不能夠了。

一席話倒也合了三郎的心思,因妹夫何大郎管著縣試維持秩序的事,此番去求求他就再沒有不妥的了。杜琴官又拿出了幾卷選本笑道:“我們少爺說了,這是江南名士馬純上先生的選本,如今童生秀才備考,多半選這個本子用功,以三哥通透心思,好生用功幾日,自是能夠一戰成名的,若是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來學裏大家參詳參詳,也算是奇文共欣賞,疑難相與析的斯文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