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得貴子中舉封官(正文完結)(1 / 3)

杜琴官原本也是強忍住了悲聲,如今見這幾個都哭得肝腸寸斷死去活來,想著自個兒苦熬苦業了半輩子,好容易和唐少爺廝守了,卻是個恩愛夫妻不到頭,心裏如何隱忍得?摟住了蓮哥兒也大哭起來。

一家子正哭著,忽聽得門首處有人喊道:“何捕頭可在家麼?如今張三爺命小的回來傳話兒,說他這會子和唐少爺正在知縣相公那裏,一時不得閑兒來家,叫你們莫要慌亂,兩個都沒事。”

碧霞奴隻聽得這一句,叫了一聲皇天菩薩,人就昏死過去。

這幾日原本身子就是病懨懨的,也懶怠吃東西,也不愛走動,一時隻要好睡,又搭著出了這事,一半日直往元禮府中趕著,各處打聽丈夫下落,沿路又見了好些個生離死別,早已是不堪重負了。

如今聽見三郎沒事,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歪就昏了過去,恍惚知道丈夫好端端的在知縣相公二堂上,當中醒了一次,蓮哥兒伺候著吃了茶水,看看兩個女娃沒事,又昏睡了過去。

再一睜眼倒好是半夜,就見張三郎寸步不離的守著,見她醒了,笑吟吟的說道:“可醒了,再不醒,我還要再去請大夫去呢。”一麵端上了一碗湯藥,打發渾家吃了。

碧霞奴接了藥碗在手裏,還沒吃,淚珠兒又滾將下來,見裏外無人,低低的聲音罵了一句“狠心的賊”,“怎麼這樣沒調理,不知道早點兒派人送個信兒來,險險的唬死我了呢。”

三郎搔了搔頭憨笑一聲道:“這可是沒有的事兒,也沒想到二姑娘是個急茬兒,一時半刻沒回來,就派人往那邊兒嚇唬你一頓,這是沒出事,就是出了事也不該這麼心急,叫本家兒怎麼承受得住。”

碧霞奴歎了口氣道:“你還不知道你這小姨子,自小兒是個急腳雞似的,這也是她心裏記掛著我,到底這事兒辦的不圓全,罷了,我也不怪你,這一回不管結果怎麼樣,咱們可莫要再混科場了,明兒沒得了官,魂兒都叫你給唬沒了。”

三郎點頭答應著,伺候她吃藥。碧霞奴低頭吃了兩口,蹙了眉道:“原以為這是個安神的,怎麼味道倒像是我懷冰姐兒時候吃的那種安胎藥,可是苦死我了,又沒事,不吃了吧。”

三郎笑道:“這如何能不吃,正是蔣太醫的方子,倒難為隔了好幾年,竟還記得這個味兒。”

碧霞奴聽了這話,鳳眼圓睜,一把拉住了丈夫道:“怎麼,我又……”

三郎低了頭嗬嗬兒一樂,俊臉一紅:“我當日往元禮府應考之前,咱們不是還淘氣了一回,隻怕就是那一日懷上的,方才見你昏厥,唬得二姑娘要不得,就去請了蔣太醫來瞧,誰知倒是個雙喜臨門,我和這大夫前後腳進了家門,才診了脈就請他出去吃酒,這才回來晚了。”

碧霞奴今兒經曆大悲大喜,知道不能過於經心,隻怕傷了胎氣,到底忍不住滿麵春風,伸手摸了摸肚皮道:“都這個年歲,這小冤家來的遲了些,橫豎就是它了,我再不肯的。”三郎摟著她在懷裏,兩個並頭說些小話兒,碧霞奴因問他這一回到底是怎麼凶險。

原來這一日省試,一眾秀才們各自歸了位,隻因三郎和唐少爺兩個原本與知縣相公溫豔陽有舊,又有老學政大人來信關照,所以都取在天字號,比鄰而坐。

三郎這一月三更燈火五更雞,同著唐少爺和學社裏頭旁的秀才們一處溫書,大家做些題目,相互指摘,常言道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柳,這一月下來倒是混了個文字嫻熟花團錦簇,雖說未必就能取在案首,倒也是真才實學,中個舉想來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