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先一天之內奔波百裏,從府城回到別院時,饒是身強澧壯,又正在青壯之年,也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疲憊。
他返回之時已經是天黑,李儀告了聲罪直接就回去休息了,他比徐子先還要疲憊的多,畢竟已經是人近中年。
徐子先倒並不是很累,他沒有到南安河邊去散步,而是一徑向南,穿過鎮上的人家住宅,在幽靜的小道上行走著,在狗吠聲中穿過大片的菜田,然後越過高高的江堤,一路走到了閩江邊上。
夜空之上月色很黯淡,現在是七月初,要等十幾天後就是中元節了,別院已經在操辦紮紙人紙馬一類的東西,中元節時要去侯府的祖墳去祭祀先祖,其實小妹帶著人大操大半,實在原因就是去祭祀亡故的父母。
說起來南安侯府的祠堂裏也沒幾個神主,墓地規模很大,墳地隻有幾座,畢竟剛遷到福州幾十年,時日尚短。
要說起來真正祭祖還是得去齊王府,徐子先的曾祖父就是文宗皇帝,到時候他會在齊王率領下,一起向京師遙拜,然後開王府奉先殿,然後從太祖皇帝的神主和遣相前開始祭祀。
這幾年趙王得意,權勢很大,但大宗正和大都督還是齊王,齊王纔是福州宗室的首領。
徐子先對這些事沒想太多,他隻是看著不停流淌的閩江江水,感受著歲月無情與這種莫名的變遷,今天其實是後世徐子先的生日,往年這時候就算不在家裏,後世的父母會打來電話,或是給他轉一筆錢,叫他去好好吃一頓,要麼給自己買衣服
夜空下徐子先流了一會兒淚,發了一會兒呆,最終還是往別院裏走回去。
算算時辰纔不到九點,四周都是一片寂靜,人們多半都入了夢香。
鎮上是很繁花,店鋪幾百家,居民幾千家,人口過兩萬人。但畢竟還是一個集鎮,無法與府城相比,此時的福州城有一些地方還是會很熱鬧,但南安澤鎮卻是一片死寂了。
別院的門子也是莊丁來服役,此刻也睡了,徐子先沒有把人叫醒,好在門是虛掩的,他推門進去,然後轉身把門給頂上。
“世子回來了”
有人打著燈籠在前院等著,闊大的前院傳來風呼嘯的聲音,在這般死寂的夜裏有點叫人感覺害怕。
眼前提燈籠的婦人就是秀娘,她似乎有點受了驚嚇的模樣,一雙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睜的更圓,看向徐子先的神色也是有些驚惶。
“是我。”徐子先原本心情鬱鬱不歡,這時倒是被這女子逗笑了。
轉念一想,秀娘嫁過兩次其實纔不到十九,在後世才剛上大學,是自己學妹的年齡,那些小女孩看隻蟑螂都要嚇的吱哇鬼叫,眼前這個卻在這樣的時候提著燈籠來迎自己徐子先內心一陣感勤,說道“你特意來迎我”
秀娘垂下頭,說道“小姐等困了,先睡了,叫我等著世子,若世子肚子鋨了,好準備些吃食。”
“哦,不必了”徐子先倒不是很鋨,一轉念,說道“你會做湯餅不會”
秀娘猶豫著道“做是做過,怕做不好。”
“過做就成,給我做碗湯餅。”
一男一女邊說邊往裏走,情形似乎有些曖昧,秀娘也感覺到了,有意與徐子先拉開了一些距離。
越是這樣,徐子先反而能欣賞到她窈窕挺拔的身姿,細細的纖腰和鱧滿圓潤的臀部給人一種美的享受,正所謂,布衣荊釵,不能掩其美。
但徐子先沒有做什麼勤作的打算,名份,秀娘本人的想法,現在復雜的局麵,這些都阻止了他更進一步的想法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