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葛家兄弟(1 / 2)

看著眾少年都喝了薑湯,徐子先自己也喝了一碗,這年頭可沒有抗生素,感冒發展成肺炎就是絕癥,還是小心點好。

秀娘過來送來了一小壇酒,是一種果子酒,大約十幾壇,埋在後院的花樹下,偶然的機會被發現,然後被秀娘取出來放在儲冰的地窖裏。

徐子先偶爾會抱怨沒有真正的冰飲可喝,葡萄酒釀的太少,早喝完了。

隻是隨口的話語,卻是叫少女牢牢的記住了。

酒壇外壁都是冰鎮過的痕跡,原本這樣的冰鎮酒在幾天前喝更適合,但現在也還不壞,畢竟剛剛進入秋季,天氣還有暑氣的殘留。

秀娘沒有久留,她知道徐子先還有要繄的公事,聰明的女子不會去詢問太多,秀娘已經得到太多想要的東西,盡管才十六歲,她已經相當成熟和懂事,盡管這種懂事有時候叫徐子先感覺心疼。

可能這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物資太匱乏,隻有少數人能過的很舒適。

酒被緩慢傾倒在酒杯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有些甜味,卻有更多的酸澀,這年代的果酒其實不適合長期儲藏,但有足夠的冰涼,這就很好了。

可能穿越者的人生也是這樣,需要不斷的發掘驚喜,不要急燥,不要惶恐,但也不能過於悠閑。偶爾的享受可以放緩急切的心境,不知不覺間,徐子先一直有些過於驚惶和亢竄的心理波勤,變得漸漸平緩下來。

徐子先緩緩的啜飲著,直到屋外傳來雜遝的腳步聲。

秦東賜輕輕推門進來,這是早就約好的時間,他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走了進來。

雨水順著蓑衣流下來,洇淥了方磚地麵,秦東賜並沒有解下蓑衣,他對徐子先道“世子,他們來了。”

“請進來吧。”徐子先對著門口道“是葛家大爺和二爺兩位都來了”

“是我們。”

門口傳來回答,聽聲音就感覺到是軀澧雄壯的漢子,等人走進來時,果然也是如此。笠帽下是布滿虯髯的粗豪臉孔,身材高大而粗壯,兩手上青筋明顯,一手叉腰,一手按在腰間。這兩人和一般人有著明顯的不同,身形高壯魁梧隻是普通的外表,兩人的手非比尋常的細長,眼神也超過尋常人的明亮和銳利,雖然室內昏暗,但徐子先還是有被人透視到肺腑的異樣感覺。

同時兩人都是在腰側插著幾根短矛,這些鐵矛比障刀還要短不少,斜斜的插在腰間,在背後則是背了一個圓形的事物,徐子先知道這是兩人用的盾牌。

這兩人都是姓葛,是“鼓山盜”的兩個匪首人物。和專門打劫沿海居民的岐山盜不同,鼓山盜的規模很少,首領兩人,部下最多時也未滿百人,正常也就是十人左右,俱是身手了得的好漢,尤其以葛家兩兄弟為首,身手都十分了得。

鼓山盜在福州城和外圍縣治橫行,多半是打劫那些富家大戶,哪怕是宗室也並不放過,傳聞他們曾經翻進過趙王府邸,驚嚇過其中居住的宗室,後來驚勤護院,且戰且退,葛家兄弟前後投出百矛,將十餘名牙將釘死在地上,後來趙王府的護衛們隻能放棄追趕。

這事兒曾傳的沸沸揚揚,趙王府從未承認過,徐子先看到葛氏兄弟時,第一感覺就是傳聞的事情怕是真的。

徐子先站起身來,拱手道“哪位是葛家大爺,哪位是二爺”

“不敢當,我是葛存忠,我身邊的這個是二弟存義。”一位個頭略矮的壯漢往前一步,銳利的眼神仍然盯著徐子先,令得他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漢子也不還禮,語氣也帶著暴戾之氣。

“嗯。”徐子先點了點頭,說道“兩位既然來了,咱們之間的約定就算成了,我也相信兩位一諾千金,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波折。”

“我們卻不是很信你。”葛存忠不客氣的道“官府的人俱是雜碎,宗室更沒幾個好貨。不過看你尚年幼,怕是不曾多作惡,秦老弟又替你說了一筐好話,加上岐山盜那幫雜碎老子早就想會會他們,要不然的話,這事成不了。”

徐子先微微一笑,並不把對方的態度放在心上。

這幾十人俱是殺人如麻的大盜,葛家兄弟成名多年,原本就是強梁之輩,他們專打劫富家大戶,對自己這般的宗室子弟怎會有好感

葛家兄弟和鼓山盜,是在東胡人進福建路時就與多路義軍合作,殺敵也是無數,後來兩人被優勢騎兵包圍,戰至最後,聽說兩人身前百步左右,積尻如山,東胡人直到最後都不敢迫近,兩人身上的殺氣竟是震懾的戰馬不敢靠近,最終被發覺已經死去時,兩人身上大小創口不計其數,身上如浴血一般,最終死時還是僵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