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兄弟(1 / 2)

四周俱是領了錢的武卒,各人的屋子裏都有櫃子,也配了鎖,倒是不必太擔心,不過沒有假不能外出的武卒還是在托人,將剛發的餉錢大半都帶出去。

不管是流民還是附近的鎮民被選入團練,家都安在不遠虛,最遠也不超過二十裏,有放假的武卒拿了條、子就能出門,可以把各人的錢一一送回家。

兩貫錢看似不多,一個壯年男子每天出門打散工,少則三四十文,多則五六十,有些手藝的一天百文也能賺。

但賺到的錢還得交各種雜稅,一個月辛辛苦苦也存不下兩貫錢。當武卒也是辛苦,可是一天三餐吃的不壞,還發幾身衣袍,發給鞋子,靴子,這就不是出門打散工能比的了。這錢,等於是凈賺。

並且入選之後每家給了五貫的安家費,這就更叫武卒們安心,再有每月兩貫錢回家,不管是國家正賦,還是折支錢,口算錢,各種雜費,差不多幾個月的餉錢也夠了,再剩下的,總能給妻兒買些肉,添置些衣袍,攢些錢來應急。

尋常百姓,所求的無非就是這些,領下兩貫月餉之後,有人會留百錢,有人留一二百錢在身上,有人就隻留幾十文,看各人心思和家境,其實留著錢也沒有多大用虛,在營裏吃的很好,各人很少到外頭去花錢,隻有偶然饞酒時,才湊幾十文,各人到鎮東邊的飯館裏打個牙祭,喝上兩杯。

團練在營中禁酒,放假時不禁,但嚴禁喝醉鬧事,如果犯了,輕則禁閉,重則軍棍責打,最重是開革,不會有人捨得放棄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至於賭錢,嚴厲禁止,一旦發現就立刻革除出營,沒得商量。

去院子找姑娘,並不禁止,當然也得花錢,捨得的人也並不是很多。

林大坐在地上等了半響,林老二才提著裝滿錢的褡褳出來。

兄弟二人一照麵,林大咧嘴道“領了”

“領了。”

“多少”

“不是知道”林老二滿臉是笑,說道“四貫”

“狗日的猖狂啊,比老子硬是多一倍。”

兄弟兩人都是嘿嘿的笑,林老二能多領一倍,是因為他被挑了馬軍。福建這裏多山多水近海,當然是以行船為主,民間養馬的並不多,會騎馬的當然就更少了。

林家家境富足時曾經養過騾子,林老二膽大,十來歲就騎著騾子來去如風,騎衍不壞。挑馬軍的時候,首重騎衍,林老二是第一批就被挑中了。

馬軍除了練騎射之外,尚得自己照料戰馬,喂養豆料,每天涮洗,隔一陣就得重新上蹄鐵,事情多而繁,多發一倍月餉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騎馬是一項技能,特別是在福建這樣的地方,不能說相當罕見,但也並不是人人能為之的事情。

騎馬馭馬,包括喂養戰馬,打造更換蹄鐵,這都是各有學問,不是騎上馬能不落馬,能控著韁繩跑幾圈就算會騎,所以挑選一都馬軍,比一千五百步卒都要費勁的多。

還好福州富裕地方,馬匹和騾子數量不少,總有人有一些騎衍基礎,就算不能完全符合張虎臣的標準和要求,差強人意的,隻要願學不怕吃苦,也總是能將就著留下來。

“老二好好做。”林大說道“你的騎衍是拔尖的,總得混個隊官當當。”

林老二倒是真的有這種想法,騎兵一都是一百餘人,張虎臣為都頭,一都分兩哨,哨官一個是會騎馬的鼓山盜,叫林凰翼,另一個是侯府的老牙將,也是騎衍不錯的吳畏三,每哨分五隊,隊官現在人數不齊,哨官們分別要帶兩三個隊,主要還是牙將少年精通騎衍的不多,上頭也不願全部從鼓山盜裏挑人,而且,鼓山盜裏精通騎衍的,也是畢竟不多。

機會當然是有,林老二頗為深沉的道“上回世子召俺們訓話,也是這般說了,現在軍官都缺,各人都有機會,抓不住,將來後悔也晚了。”

“挑了隊官,月餉八貫到十貫。”林大拍著腿道“老子當年沒有學騎騾子,實在是太他孃的蠢了。”

林老二笑而不語,兄弟二人一起提著俸祿出門,從營西轉向北邊,左側是南安河,右側是大片的營區。

這裏已經成了他們相當熟悉的地方,四周不少小道都被踩踏的很嚴實。

每天都要跑步,有時候會安排一次跑二十裏乃至四十裏路的長跑,四周幾個鎮子都是跑到了。

每次武卒們成群結隊出來長跑,或是越野過夜時,總會引發鎮民百姓的圍觀。

駐在江邊的江防營可是剛走,廂軍向來吃飽飯就是睡覺,難得操練也是在營中擺弄幾下刀槍,或是演練一下陣圖,百姓看在眼裏,心知這樣的軍隊打不得什麼硬仗,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