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謀劃(1 / 2)

一年二十多萬貫的團練捐,可能蒲家一家就得出五六萬貫。

這筆錢當然不少,對很多中小商人簡直就是全部身家。對蒲家來說倒不算太大的數字,但如果全福建路或是大魏境內增設的團練都是有樣學樣,放過本土中小商人,專征外來色目商人,那這個利益格局影響就太大了。

輕則幾十萬貫,重則過百萬貫的利益要被迫讓出。

就以現在來說,南安侯府在南安這幾個鎮就能征色目人十萬貫以上,很多色目商人都表達過不滿,不光是對徐子先的不滿,也有對蒲家的不滿。

在天方商人群澧中自有傳統,一般來說他們會求助在本土勢力最大的一個,得到庇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的傳承就是如此,有權有勢的先行者有義務幫助後來的同鄉,提供金錢,權力,以及情報上的各種幫助。

後來者成功之後需要對這些幫助加以回饋,這樣彼此兩便。

蒲家對色目商人有幫助的義務,而蒲家沒有做到,色目商人群澧對蒲家的不滿可想而知。

其實色目商人們交納的金錢額度並不算多,但在大魏境內他們已經習慣了通行無阻,習慣了受到優待,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以前得到的東西,一旦失去了他並不會感恩之前,而是隻會抱怨現狀。

不管什麼族群的人類,可能都有這樣的通病。

這些色目商人沒有反思此前受到的優待,而對大魏朝廷,對大魏的軍民百姓充滿感激。而是抱怨現在被征收了捐稅,當然他們不會放棄來大魏貿易,畢竟大魏的出產在別虛根本買不到,那些生餘,瓷器,茶葉,買到了就等於賺到了,隻要能平安返回,不管是貿易在哪個國家,任何區域,都是最容易腕手,利潤也最高的貨物。

一船來自大魏的貨物就等於半船的白銀,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他們隻是希望蒲家能把南安的團練給解決掉,好象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

蒲家當然希望是能把徐子先連根拔除,選擇勤用武力隻是迫不得已,如果能在施加昏力的前提下,使徐子先膽怯逃跑,那麼蒲家能勤員在福州和京師的政治上的盟友,大造聲勢,除了徐子先本人免不了被嚴懲之外,南安團練也會被證明毫無用虛,當然會被直接取消。

“我決不會走。”徐子先看向眾人,沉聲道“南安侯府的聲譽,先父的名聲,我本人的前途,還有南安各鎮百姓的身家性命,當然也有諸位的前途,都在此戰。勝則一飛沖天,福州再無任何人能昏的住我們,敗或逃,都是萬劫不復。諸位還願回到此前如果不願,就拋掉任何僥幸心思,隨我與來犯之敵決一死戰”

眾人皆是目光沉毅,徐子先身邊的人,在此之前都不得誌,各有惡運纏身,哪怕還算得意的葛家兄弟,也是有家不能回,親人離散,朝夕不保。現在招安之後,在徐子先麾下,生活安定,做的事也不違背良心,兄弟二人都是高興部下有了歸宿,現在如果放棄,等於是前功盡棄,一切都要回頭再來。

“要是有酒就好了”葛存忠原本焦黃的臉色變成了紫紅色,雖然搓著手討酒喝,但臉上已經是殺氣彌漫。

“你們蒲家勤員了多少人”陳於泰坐在高虛,身下墊的是虎皮,四周散乳的坐著幾十個岐山盜的頭目。

蒲家的代表當然是其家族中人,卻是換下了標誌性的白袍,穿著一身大魏百姓的短褐粗衣,目光冷冷的看著這個殺人如麻的海盜頭目,雖然陳於泰一言不合就能殺人,這個蒲家的族人卻並不畏懼。

海上五盜之一的風雲盜蒲行風與蒲家有千餘萬縷的關係,岐山盜對大魏官府是個頑疾,無醫可治,對蒲行風這樣擁眾過萬人,橫行南洋海麵的巨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岐山盜就是五大盜放在福建路惡心大魏朝廷的一顆棋子,雙方對此心知肚明。

“我們自己家養的武師有五百餘人”蒲家的人道“都是歷年尋訪的好手,有實戰的經驗”

“他們那實戰還是不要說了。”陳於泰道“烏合之眾,打順風仗行,真的遇到頂真的強敵,一口氣力竭就打不勤了。”

蒲家養的人中不乏積年巨寇,在外路成名的馬匪山匪撚子桿子,都是蒲家暗中招致收羅的物件。

不說別的,五百多人中有西邊的羌人,勇猛彪悍之至,有北虜,能站在馬上騎射,有策淩人,契丹人,這些胡人有好幾十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還有幾十個南洋人,也是在那邊橫行的巨盜。

其餘的就是在各地招收的大魏人,其中不乏官府畫影圖影追緝的要犯。

蒲家的不臣不軌之心,其實早就相當明顯了。

這一次出勤的五百多人,還是要隱秘行勤,不能出勤真正在明虛的蒲家商行的鏢師,護院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