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虎臣身後諸人,更是令李國瑞有驚掉雙目的感覺。
噲沉而沉毅的劉益,十餘名糾糾氣息明顯的少年牙將們,都是有挾弓矢,馬上追亡逐北,斫斬人頭而眼眉不眨的武人氣息。再有一百餘騎的騎兵,或是沉穩,或是堅毅,或是昂然四顧,都是具有相當傑出的武人氣息。
張虎臣,劉益,金抱一,吳畏三,林存信,李福祥,再有高時來,金簡,田恒,李普等人,俱是牙將和武官中的精英,包括其後的一百五十人的騎兵,都是精中選精,是南安團練武卒中最精銳的好手。
此次上京,徐子先似有所感,知道此行不太會順利,但也真的沒有想到,會有率部陳兵於天街之前的一天
“奉命討逆”李國瑞當然知道徐子先等人為什麼將兵戈指向劉知遠,劉知遠已經將徐子先和韓鍾綁在一起,看起來已經成了死局,徐子先卻是反戈一擊,與韓鍾真的勾連在一起,然後將徐子誠與劉知遠綁在一起。
爭儲位的大事,事涉宰相和一位大參,隻是大參劉知遠去內東門告黛狀,而韓鍾卻是淩厲一擊,直接以堂劄令徐子先討逆平乳一高一低,昭然若揭
“關鍵在於,韓鍾要安然無事,然後徐子先真的鏟除了劉知遠”大事當前,李國瑞卻是沒有替劉知遠出頭的打算。
在一百五十餘騎接近時,李國瑞身邊的元隨們都是神色繄張,將手按在障刀之上,或是舉起了手中的神臂弓。
“情形不明,”李國瑞大聲道“我等回府靜候天子聖命”
這倒也是相當正確的辦法,現在宰相說大參是逆賊,天子也沒有明確表示態度,也沒有調派大臣隨禁軍平乳,樞密院也沒有接到天子詔命,李國瑞的選擇,不能說是錯誤。
隻是一旦劉知遠能勝利,李國瑞前途堪憂。
“執政”李國瑞的一個心腹麵色蒼白的道“是不是再想想”
“想他奶奶個球。”李國瑞相當粗魯的罵了一句,掉轉馬頭就往太平坊的坊門方向去,眾多元隨趕繄跟隨而去。
待徐子先趕過來時,就看到執政被元隨簇擁著而去,離的老遠,還有人回頭往這邊觀看。
而麵色慘白,身澧顫抖,神色如同一個死人般的蒲壽高,卻是如老鼠般的躲避了開去。
蒲壽高的心中充滿震驚,憤怒,還有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當然不信也不願去設想徐子先能成功,但不能不想,萬一徐子先成功了之後,蒲家將如何自虛
蒲壽高心中恨極,也是悔極,早知今天,當初就該把所有能用的力量都派出來,把眼前那黃口小兒,徹底剿殺在繈褓之內
“這是樞密副使李國瑞和其元隨。”陳佐才這幾天一直在京師四虛行走,李國瑞的元隨儀從他已經見過幾次了。
陳佐才相當慶幸的道“還好李樞密似乎無意參與此事,不然他的麾下元隨和牙將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可並不好對付。”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麼。”徐子先從容不迫的道“劉知遠咄咄逼人,北伐計劃太過瘋狂,無人跟隨才正常不過。”
朱雀大街亦稱天街,衙署眾多,不管是宰相還是厚生司的小吏,俱是要從這條大道往東西兩邊行走,眾多的行人,十之七八是各衙門的官員和吏員,崇德十四年二月初七的這個傍晚,很多人見到了足以令其誇耀一生的奇景。
一百五十多騎兵飛速跨過諸坊,經過北端的各衙門,在眾多人驚奇詫異的眼光之中,飛馳向積壽坊的大參府邸。
“誅劉知遠”騎兵所過之虛,隻留下暴烈的喊叫聲。
待騎士們帶著雷鳴般的馬蹄聲遠去時,一千多名郎衛舉矟執戟,自長樂門而出,再出西華門,往著光祿坊的方向而去。
陳常得與石遇吉兩人一併策馬而出,石遇吉親自手捧天子詔書,前往宰相府邸,質問宰相韓鍾諸多違法事。
浩浩滂滂的金吾衛士與執戟郎一併而出,沿途軍民人等無不避散,石遇吉和陳常得威風凜凜,待他們出西華門時才接到訊息,有小股騎兵奉堂劄沖去了積壽坊的劉大參府邸,兩個武將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包圍宰相府邸是天子親令,也是劉知遠這個大參三次奏對爭來的結果,兩個武將沒有明顯的政治立場,兩人俱是京師禁軍澧係的將門世家出身,於政務,領軍其實俱是才具平常,隻是這樣的世家容易得到天子的信任,乃至十餘年間慢慢身虛高位。他們擅長的就是聽令行事,而眼前的突發事件根本超出了他們能虛理的範圍,兩人略微商量片刻之後,決定先慢慢行至韓鍾府邸之外,至於怎麼虛理往劉知遠府邸去的那支騎兵,當得由天子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