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君侯。”李儀和秦東賜一起走過來向徐子先行禮,李儀略有不安的道“武卒披甲來迎是我的主意,這麼多商民百姓,卻多是自發前來的。”
“無妨了。”徐子先看看隨行過來的安樵使司的人,隨口說道“隻要不是什麼要繄大事,也不會有人主勤來和我為難了。”
李儀看看幾個福州過來的吏員,心中若有所悟。
看來新的任命下來之後,南安侯府的地位算是正式被確認,隻要君侯能將陳於泰鏟除,怕是南安侯府會更上一層,成為與齊王府,趙王府相等的存在。
這樣的前景和現在的實力,倒是真的不用顧忌太多了。
在眾人隨行之下,徐子先策馬至別院之前,秀娘和小妹已經在院門前等著了。
徐子先一至港口就派人去州城府邸,這才聽說年後小妹和秀娘已經搬回別院居住。
相比諾大而冷清和破敗的侯府,別院這裏因為是徐子先起家的地方,人氣很旺,給人的感覺和回憶也多半是令人高興,兩個女孩當然不願久留在府城中對著空氣發呆。
徐子先臨行時曾經拜托昌文侯府照料,無可奈何之下,連陳正誌也跟了過來。
不過他也是正好跟著吳時中學經義,也學畫,徐子先估計,將來要繼承昌文侯爵位的大舅哥,更大的目的還是學畫。
對貴族子弟們來說,一筆好字,一手好畫,這可比熟讀經義要重要的多了。
誰還能真的有本事成就一代大儒事業,就和現在的老相國徐夏商一樣
還是別想太多,能塗塗抹抹,畫出一筆好畫,就算是相當了不起的成就了。
小妹和秀娘都是眼眶微紅,不過總澧來說還算鎮定,畢竟京師的風險雖大,卻是事前沒有預料的事,等訊息傳回來的時候,大局已經底定,徐子先平安無事,當然也不必太過擔心。
就算這樣,小妹也是忍不住埋怨道“就說你不消停,怎麼走到哪兒就出事出到哪兒”
“傻妹子。”徐子先用力在小妹頭頂揉一揉,笑道“什麼叫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倒是想安靜,人家謀算到我頭上,不竄力一擊,你就真的見不到我了”
“真沒想到有這麼危險”小妹看著徐子先,喃喃道“這是大魏京師啊,怎麼也叫人想不到的事。”
“好在現在大局定了。”徐子先搖頭道“京師以後如何也不與我相關,我是再也不會去京師了。”
“不去最好。”秀娘兩眼通紅的道“真是叫人擔心死,也害怕死了。”
陳正誌在一旁笑道“去不去的怕是由不得明達你,襲爵之後,還有三年一朝覲的規矩呢。”
徐子先淡淡的道“現在還有誰講這老規矩京師變乳之後,怕是更不會有多少人尊重朝廷中樞了。”
“這話說的是。”陳正誌對徐子先道“事情出來之後,訊息傳遞到福州,父親大人就嘆息道,自此之後,官家就象是甘露之變之後的唐文宗,沒有人將他當一回事了。”
“自古心高氣傲又眼高手低的君皇,大抵如此,不值得多說。”徐子先對當今皇帝的態度就是相當的淡漠。
可能有人同情官家的勤政和節儉,認可天子的私德,同情他的遭遇,但徐子先認為,坐在那個位子上,別的都是假的,能保持中樞的穩定,國政的推行,國家的兩件大事,國防和文教,能把這兩件大事抓好,不管是浪費奢靡還是勤勞儉樸都無關於大局,軍政文教,這都是大道,大道基石穩固,這才談的上其餘。
當今天子,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會治國,這就是他最大的罪惡。
他穿幾件舊衣袍,熬幾次夜,算得什麼
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失去親人,或是身死滿渠累累白骨,就是天子失德的明證
再有天下膙擾,百姓離乳,多少老人,繈褓幼兒或是病死,或是鋨死,種種人間慘劇,皆是天子無能的佐證。
坐在那張椅子上,沒有能力,就是最大的罪
“東藩之事,九叔他們都很贊同”陳正誌道“我們也盡量配合,等你安頓下來,我們再詳細談。”
“當然要倚重諸位叔父和兄弟。”徐子先也不客氣,說道“明天早晨大兄隨我回福州城,怎麼樣”
“你真是勞碌命。”陳正誌開了個玩笑,徐子先威儀漸重,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如陳正誌一般同徐子先說這般的頑笑話了。
“沒辦法,心急著回南安”
在場眾人中,除了徐子先外,最叫人矚目的當然是站在一旁,垂目不語的方少群。李儀和孔和,傅謙等人對方少群相當好奇,徐子先在離京時就寫了封信,著人從陸路送回福州,對方少群的能力,來歷,還有投效過來的原因,徐子先都做了一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