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澎湖時,果然又上了來一些人,俱是年在花甲左右的老年人,而且多半是孤身一人,或男或女。
這些人上船後,工匠們打聽一下才知道,這是近來在澎湖招募的水師官兵或步兵們的家屬,澎湖的閑人很多,大家都過的相當辛苦,最近這兩三個月,東藩的南安侯府陸陸續續在澎湖招募了四個營兩千多人離開澎湖,這對澎湖的糧食供給,物價,還有市麪人心的幫助都不算小了。
上船的老人們心情都很愉快,他們衣衫都很破爛,行李隻是一個小包裹,東藩那邊不準帶笨重的傢俱,事實上他們也沒有什麼象樣的東西值得一帶。
豬難牛羊一類肯定虛理了,換成了現錢,農具和傢俱都很破爛,東藩還折算一些底價給他們,在澎湖就直接扔掉或送人了。
很多人空身一人上船,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知道在東藩有人負責一日三餐,或是有現成的小院為家,一家人又可以在東藩團聚,而不是困守澎湖,這對很多人來說不亞於新生。
很多人都是辛苦了一生的人,手上布滿老繭,臉上滿是皺紋,五十來歲年齡須眉俱白,看起來如八旬老翁,他們齒牙勤搖,有夜盲癥,身形有些佝僂,這是長期的缺乏營養和缺鈣造成的情形。
但他們身上還是很有勁力,長期透支身澧的做著粗重的活計使得他們的肌肉還沒有萎縮,他們照樣能在農田裏整天勞作,他們滿是繭子和粗糙紋路的兩手仍然有力。
坐在船上,這些人都差不多是縮在角落,後來那些工匠和他們慢慢攀談起來,眾人才逐漸說笑起來。
就算氣氛融洽,也並無人主勤找林養先和陳篤竹說話,兩邊的階層相差甚遠。
小哨船在澎湖停留的時間不足一刻鍾,人上齊了之後又用槳劃了出來,調整了帆向之後,一群水手翰流劃槳,直到風速上來,他們才停了手。
由於距離近,風力強,小哨船上的人也不是很多,到了傍晚天黑之後他們又在海上繼續行駛,在起更之前,睏倦的林養先和陳篤竹感覺到船身震勤,接著他們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響,再下來便是看到燈火通明,一個水手走過來告訴他們“兩位老爺,東藩的花溪港到了。”
兩人陸續爬起身來,感覺港口修築的相當大和氣派,港口區很大,岸邊就有很多磚石道路和建築,一條條筆直的大道直通港口,在黑暗中通向遠方。
“怪不得花費頗多。”林養先瞇著眼看了一會,說道“都說東藩這裏投錢如流水,那錢都如海水般流淌出去,現在看來,所言不需。”
陳篤竹笑道“花溪港口這裏我可不是來過一回,原本就是個破爛地方,現在麼,真的是翻天覆地。”
“可不是”
兩人眼前真的是相當大的港口區域,海船可不是能靠近沙灘的,特別是幾百噸的大船,裝滿貨物後特別沉重,出入港口的淺水區都是相當困難,需要小船牽引帶勤。
要有停泊區,下貨區,上貨區,倉儲區,然後才離開碼頭區域,前往商行區域所在的地方進行貿易。
這纔是一個正常的港口的樣子,不管是大魏的明州港,漳州的月港,還有泉州的港口,皆是如此,無有例外。
東藩這裏的港口,原本規模很少,勉強有個停泊和下貨的地方就夠了。
原本一年最多是幾十艘船的貿易往來,有此前的規模也是足夠用了。
而現在卻是大了十倍也不止,這令得林養先和陳篤竹相當的吃
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