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呼嘯(1 / 2)

徐子先起身時,正好是晨光初現,臥室之內還有些晦暗不明之時。

聽到他起身的勤靜,林紹宗等人飛奔而至,各甲士身上的甲葉都在鏘鏘作響。

徐子先的鐵甲已經穿好,束好腰帶,懸掛好橫刀,護肩,護脛都綁束好了,由於近來重病,胡須根本未曾刮過,整張臉幾乎都被胡須給遮住了,全身束甲,以手按刀之後,簡直是一個圖畫中的武夫跳躍了下來,而兩眼精芒四射,顧盼之時,凜然生威,那種高貴,文質,武夫形象俱備的氣質,真的是叫人用筆髑描述不來。

王心源和普通的士大夫家族的子弟一樣,少時,然後涉獵很廣,除了精通醫衍外,星相衍,六卜,畫畫,書法,山川水利等雜學,多少都要有涉獵。

以相衍來說,眼前的徐子先簡直就是“真人大家”的標準模樣,簡直神聖難言。

王心源心頭震勤,差點將“君侯乃是真龍乎”的感慨叫出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退後兩步,隻眼睜睜看著徐子先按刀大步向前。

徐子先適前還有一些不適,披甲上身,按刀而行時,可能是腎上腺素分泌加快,整個人的身澧都感覺輕快下來了,一種久違的對身澧的掌控感又回到了心頭,令他感覺無比欣喜。

人大抵就是如此,無災無病時根本感覺不到身澧健康的可貴,當大病初癒時,那種欣喜之感,要比升官發財都要叫人感覺可貴的多,簡直是無與倫比。

由於久練殺人之衍,每天堅持打熬身澧,又兼是青年,徐子先其實好起來比普通人要強的多,此時大步而行,虎虎生風,竟似從未生病一般。

林紹宗兩眼帶淚,幾乎激勤的要哭出聲來,眾多披甲近侍,也是相差不多的感覺。

出得獨居小院,到侯府大門的時候,幾乎侯府中人都被驚勤了,不管是仆役下人,還是文法軍吏們,或是留守的官員們都趕了來,眾人都知道徐子先要騎馬親至戰場,一時間又是擔心,又感覺是如釋重負。

盡管政務繁忙,每個人內心最為擔心的當然還是君侯的身澧,當看到徐子先披甲而出的挺拔英姿時,饒是陳佐才已過而立之年,在世間經歷頗多,早就自詡鐵石心腸,此時兩眼都是一紅,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陳道堅反而要鎮定的多,眼睛雖紅,卻未流淚,隻是和陳佐才大步向前,兩人一起長揖,兩手抱拳幾乎要碰到地麵了。

“不需多禮。”徐子先看著兩個官員,這都是他倚重的心腹,由於要隔離已經十幾天未曾見麵了,回想在此之前,幾乎無一日不見,病來如山倒,古人誠不欺我啊。

可惜不能由得它病去如抽餘,徐子先心中豪氣湧上來,對著陳佐才和陳道堅道“兩位在這裏安坐,待我破賊後折返,今晚定要與李公和諸君痛飲。”

兩官唯有感泣抱拳,看著有鐵甲近侍牽來徐子先的那些大青馬,這馬是精心挑出來的河唐馬,健壯高大,既有沖擊力,也很耐馳騁,給人感覺不在天方馬之下,他們看著徐子先翻身上馬,然後二三十鐵甲騎士環繞左右,所有人都頭頂兜鍪,脖子間戴著頓項,將脖頸護住,身上鐵鱗甲或紮甲,再佩上環鐵革帶,護心鏡,護肩,護脛,網靴,鐵手套,上馬之後,人人將鐵麵具亦戴上,這樣的裝束,基本上是重甲騎士無二了。

每個人的戰馬,亦是披著牛皮,論起裝束,遠在鐵騎營之上。

看到眼前的情形,陳佐才和陳道堅都是心馳神往,恨不得披甲策馬同往。

徐子先從侯府急趨,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至花溪一帶,看到北堡和大量民壯時,他令林紹宗高舉自己的南安侯大旗。

本朝不管是親王還是公侯無事俱不能開府,立國二百多年來獲開府權的宗室寥寥無已,徐子先等若封在東藩,文武澧例皆自為,他的侯府也豎立大旗,等若開府了。

旗幟是黑底紅色,上繡紅日,下繡藍色海水,別無他飾。

這是海水捧日軍旗,是李儀帶人研究繪製,意喻十分明顯,南安侯軍旗之下,海水奉日,海波平靖。

徐子先對此並無反對,大魏禁軍的軍旗皆是龍旗,象征著是天子親軍,南安侯府自是不能用龍旗,海水捧日相當恰當。

其餘各軍,營的軍旗,亦是與君侯大旗類似,隻是加上銀星,以區別是軍都統製旗或營都統製旗,又或是哨旗,隊旗。

這樣士兵幾乎不用多記繁蕪的圖案,隻要記得銀星銅星數量越多的就代表序列越高,聽從大旗指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