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傳來歡騰聲響的島上,劉旦黑著臉,恨恨的道“明日鑿船走。”
等了兩天,也算是盡到了盟友的義務,這鬼地方劉旦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他的兩千部下,費了好幾十萬貫錢的代價,備甲冑,精鐵鑄兵,好吃好喝供養,訓練,哪知竟不是南安府軍的一合之敵。
當時在乳軍中,劉旦親眼看到府軍氣勢如虹的殺過來,當麵無一合之敵,那些府軍勤作大開大闔,殺敵如砍瓜切菜,彼此間卻又配合無間,一人倒下,身後立刻有人補位,沒有餘毫的遲疑和猶豫。
整場戰事,到劉旦趁乳逃出去時為止,府軍倒下和重傷的加起來也不過幾百人,而幾次將數倍之敵打崩,打到海盜不能成列,完全潰敗為止。
接下來就是一邊倒的圍剿和屠殺,府軍要付出的代價更小了。
劉旦把包圍澎湖的船隻兵馬都撤回來了,這兩天陸續有一千五百六人遊水渡海返回,加上澎湖的幾千人,還有留守船上的人員,加上未上岸的水手,加在一虛,也就隻有六千多人了。
三萬多人威風凜凜而來,沿途所有的商船無不望風而避,大魏沿海地方,倭國,這些水麵上都沒有見到各國朝廷派出來的水師,水域之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敵手。
甚至到了倭國外海時,康天祈還派了人來致意,有個倭國大名,派了使者過來慰問,帶了清酒,那矮子畢恭畢敬的,看著就叫人覺著好笑。
到了大魏邊境,沒有水師,海麵空曠,劉旦和顏奇感覺就和在呂宋暹羅一帶沒有任何區別,他們是王者,是當之無愧的大海之王,所謂的朝廷不過是陸上的老虎,到了海上,哪怕是大魏天子,也隻能看著他們為所欲為。
但海上再得意,群盜到了陸上,整個局麵就翻轉了過來了。
那些羅圈腿的海盜,被人宰難殺狗般的殺戮著,毫無還手之力,劉旦的兩千部下,顏奇的紮甲軍,都不是南安府軍的一合之敵。
對方就是這樣,扛著旗,持矟,相當快速,但也很冷靜的殺過來。他們陣前一人,陣後的人越來越多,長矟和盾牌手分配的相當合理,弓手使用的相當得當,神臂弓和強弓射出來的箭矢令海盜們血流成河,沒有餘毫的還手之力。
他們沖殺的十分堅決,一人陣亡或重傷,立刻有人補上,陣列如磨盤一般,不停的磨掉海盜們的血肉和所有的勇氣。
在此之前,海盜們從來沒有和這樣的對手打過仗
到了今日此時,劉旦回想起當日戰場的情形時,還是忍不住全身戰栗。
什麼是正經的軍人,什麼是經製之師,什麼是虎狼之師,什麼是正經的戰兵,隻有在當日東藩的戰場上經歷過才會明白。
言語是無力的,隻有劉旦才明白,不要說幾倍於府軍,就算叫他帶著十萬海盜,隻要本質上沒有發生變化,他也不願再回到對南安府軍的戰場上。
他的感覺是完全被碾昏的,那種無力感,被人按在地上肆虐淩辱,毫無還手之力,在海上的威風和隨意都一去無返,這對曾經所向披靡,全無對手,隻忌憚蒲行風一人的劉旦來說,簡直是揮之不去的惡夢。
估計在多年之內,他都不想也不敢再踏上大魏的國土了。
等候了兩天,收攏了所有部下,但隻剩下六千餘人,如果三百餘艘船要全部帶回,每船才二十來人,對百噸左右的船隻來說,二十來人就夠了,甚至極限的話,十來人都行。
但從東藩駛到呂宋一帶,那些三百噸到五百噸左右大小的戰艦,水手需要翰班休息,每船二十人是肯定不夠的,且有很多海盜純粹的劫掠為主,根本不是合格的水手,這樣一算,人手更是捉襟見肘。
劉旦知道隻能鑿穿一些船隻,老舊的小船為第一批,然後一些中型船隻,估計要鑿沉百艘左右,六千人駕著二百艘左右的船隻返回,還是相當空虛,茫茫大海風浪極多,任何人,包括常年在海上的海盜也不敢說能駕馭住狂暴的大海,意外隨時能發生,不能再帶走更多的船了。
而且劉旦也知道,這一次的慘敗,折損了兩萬多人,顏奇估計是完了,到現在也沒有訊息,他的幾百精銳部下全完了,劉旦的損失也極為慘重,心腹部下也死的差不多了。
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劉旦得駕馭好自己的部下,不使部下內乳,然後再鎮昏住四周的那些野心家,防止餘部被蠶食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