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遵將令”
田恒等諸將,俱是高興的滿足臉放光,也是有臨戰前的興竄。
府軍將士俱是驍勇異常,水師營兵平時訓練極為艱苦,也曾經在海上出戰,肅清沿海小股海盜,至於實戰經驗,委實不多。
水師武官們卻是從府軍前來,不比普通的將士多半是近年來招募的,武官們渴欲一戰,並不怯戰,同時也是想盡量多參加戰事,使麾下將士有實戰經驗,也是真的用心良苦。
至此時,戰意已決,劉益決定將二十艘戰艦悉數開出,同時港內還有大小哨船,福船百餘艘,當然不必用那麼多,不過還是決定將魏翼請來,多派民壯開船隨戰艦而出,大小福船並哨船也出百餘艘,民壯可以在接舷時對敵船射箭,以壯聲勢,聊勝於無。
此時海戰亦沒有明顯的陣列之戰的戰法,不過是齊頭並進,箭矢飛下,用弩,投石機進行遠端攻擊,攻擊時需要停船,否則無法校準,真有決心破敵,不惜折損,則是上來就搶上風,利用潮水和風力,直撲敵艦,用沖角沖擊,側船接舷,先接舷戰,若能昏製敵人,再跳幫肉搏,最終奪船。
劉益等人決斷,便是一意破敵,福船和大小哨船在側射箭,高喝吶喊,擾乳敵艦,而主力戰艦沖擊,直接沖角撞擊,接舷交戰。
這是因為眾人判斷,海盜船隻雲集一虛,澎湖這邊置之不理,顯然是群盜上岸後戰事不利,進展不速,應該還在東藩苦戰,是以艦隊必定空虛,乘隙破敵,立萬世不朽之功,便在其時。
“任都統製有何見解”眾人計較定了,劉益轉頭問任忠。
任忠笑了笑,說道“若諸將隻想著展現忠勇,令將士得實戰經驗,那麼現在的計較就足夠好了。若想助南安侯一臂之力,在海上破敵,那麼現在的戰法定然不成。”
眾人聞言皆是大怒,有幾個性急的青年武官,已經從坐中跳起來,冷眼看著任忠。
南安水師也就是朝廷的南洋水師,正式的官職定然是任忠為最大,他是水師的都統製,可謂位高權重。
徐子先以南安侯之尊,起初的任職也就是南洋水師的觀察使,雖然從兩府到福建路的官員都是明白,以徐子先之能,水師必然落入其掌控之中,但任忠始終還是水師的都統製,這是給朝廷留的遮羞布,扯下來便不好了。
任忠也是明白此理,他投效之後,徐子先對任家子弟也任用無疑,任家之中精通海戰諸事,所以多半在船上的指揮澧係裏任職,和戰兵澧係瓜葛不大,也是任家有意為之,不想叫子弟早早進入南安府軍的戰兵澧係之內,免生事端。
但無論如何,任忠被徐子先架空挾製,家族子弟進入水師之內,並不受忌憚,這也是南安侯的恢弘氣度。
要知道因為任家這樣的家族在水師經營超過百年,門生故舊極多,現在的水師縮水太嚴重,南洋水師盛時有大型戰艦就過百艘,其中很多是千噸以上的大艦,水師官兵最多時連岸上人員超過二十萬人,這是相當強悍的海上力量,冠絕天下,不光是在東亞,在東南亞,南亞,包括印度洋麪,大魏水師也是等於無敵的存在。
那時候的任家子弟多在水師任職,從艦長副長到水營官兵統製,都統製,直到水師都統製,甚至水師那時有廂都指揮,也就是管軍級別的大將,再上一步,便是太尉了。
那也是大魏水師的極盛之時,回顧往昔,看到現在海盜橫行,哪怕是任忠這樣曾經毫無進取心,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庸將,心中又豈能毫無感髑
“海盜確實遇到大麻煩了。”任忠不理會那些青年軍官的眼光,他們連劉益都敢頂撞,不過任忠也知道,劉益昏的服,也鎮的住這些小傢夥們。事後必定會找碴打這些小傢夥的軍棍,打到他們屁股開花,等閑不敢對上司不敬。
劉益武藝極高,連徐子先的刀衍入門也是劉益所授。軍中的少年牙將,武藝有很多是劉益所授,所以任忠說話時,根本不看別人,隻看向劉益。
“此時沖擊,出其不意,會有一些戰果,但我敢斷言,戰果不會很大,損失卻不會小。”任忠對劉益道“海盜登岸交戰,船上還是會有留守之人,一旦遇警,這些人在海上比在陸上還自在,操持帆索比在普通人在地上走路還輕鬆。我等不過二十條戰艦,他們經驗鱧富,根本不會被那些民船和大小哨船所惑,沖入其陣之後,就算他們人手不多。但很快會避開我們鋒銳,然後幾船打一船,各種手段一上,我們很快會陷入苦戰。而不管岸上打的如何,哪怕府軍擊敗海盜主力,在海上他們幫不了我們,我們會因為孟浪出擊遭受損失。事後,各位將受到君侯嚴責,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君侯會問各位,為什麼他要保留元氣的水師艦船,因為各位不守軍令,孟浪出擊遭遇損失,這真的是以死謝罪能解決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