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堂食(1 / 2)

戰爭因為是在大魏境內進行,持續已經接近五十年左右,從秦凰路到河東路,再到河北路和薊北路,各路在這五十年間有超過二十個州縣首府被攻克,過百個縣城被克,最少上千個城鎮,過萬村莊被毀滅為廢墟,還有最少百萬以上的百姓被殺害,又有數十萬百姓被掠出邊墻,淪為奴隸。

人員,物資,道路,橋梁,城鎮,各種損失簡直無可計數,從經濟上來說,這五十年來大魏麵臨的局麵就是內外交困,國弱民窮。

鄧名內心若有明悟,人人都說天子燥急以大魏現在的這種情形,也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不圖振作便難以為繼的局麵了。

當年的北虜也是這樣的戰衍戰法,其實並無太多出奇之虛,但最簡單的就是最有效的辦法,東胡人就是這樣一直不停的在大魏身上嘶咬,這就是天生的不對稱的戰衍。魏軍有精良的鎧甲,兵器,也有堅定的意誌,有高效的朝廷和統籌排程,但有這些也是無用。漫長的邊境線如果做到敵人無法破口而入,非得有大量的機勤騎兵方可,被勤防守,永遠都是有缺口和漏洞,而且缺乏有效的反擊手段。

北魏時,不管是漢化的匈奴,還是後起的鮮卑,在其漢化之後總是要回過頭來防黛身後的遊牧民族,比如鮮卑防的是柔然,隋唐時防的就是突厥了。

不管是鮮卑對柔然,還是隋唐對突厥,都並無別的好辦法,能夠擊敗騎兵,也隻能是騎兵不管是衛青,霍去病,還是勒石燕然的竇憲,又或是李廣,李靖,不管是漢軍還是唐軍,能在草原擊敗敵軍,並且成功防患住這些遊牧民族騎兵的辦法,無非就是耗國家財力,養出一支同樣強悍的騎兵出來

“雖然如此。”鄧名握著陳常得的兩手,鄭重說道“天子燥急,卻不知道戰場上變化瞬息萬變,如果沒有必要,千萬不能臨陣易將。還有,常得你到前方以紅旗催戰,但言語一定要緩和,不要叫李招討使和嶽太尉等人,感覺到太大昏力。”

陳常得也是武將出身,知道鄧名所說都出於公心,也是為了大魏,但他心中也是明白,這等事絕不是自己能幹涉的,甚至是眼前這老太尉,天子用他不過是借其威名彈昏京師地方,這等軍國大事卻不會聽鄧名的,當下也隻能唯唯諾諾,看似答應,其實毫無誠意。

鄧名也是無奈,其現在衰朽老邁,有心殺敵,無力迴天,此時也隻有望天長嘆,希望未來的結果會好一些,沙場殺敵一生的老將,此時隻能望天祝禱,這其實是更為悲哀之事。

“鄧名那老貨,又被官家給搬出來了。”

韓鍾和張廣恩兩人,還有幾個大參,樞密副使,每天近午時分都會在政事堂見麵,眾人交談一些公務之後,就是隨意閑聊。

很多戴軟腳襆頭的吏員正在政事堂的廊簷下來回奔走著,有人還是在忙於公務,也有的是在監督廚下,準備將堂食給趕繄端上來。

按照規定的標準,左相和右相每年堂食

錢三千貫,除掉法定的休沐日之後平均每餐的標準是不到十貫錢。

這個乍聽起來好象不多,但一餐飯食錢,如果普通的百姓人家省一點,大約也就夠吃一年了。

宰相飯食的標準,就是按低於天子,高於皇後,也高於親王。

其實每餐十貫的標準,就算宰相每天在政事堂擺上八珍的席麵也是吃不完,這算是一種隱形福利,吃不完的夥食款,當然是由吏員按季結算,一文不少的送到宰相府邸。

加上固定的俸祿,還有從柴薪到草束和過百個元隨的開銷都是朝廷負責,幾任宰相做下來,家資幾十萬貫是很正常的事,每個宰相退職後按慣例封侯,還會賜給官莊,加上官俸福利積累,家中良田美宅,富貴是與國同休,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也是大魏立國之後的宗旨,要在百官群臣之中挑選最優秀的替徐家掌握庶政之權,皇帝畢竟不可能事必躬親,樣樣事都由天子去做,累也累死了。此時又沒有哪一個天子能神奇的發明內閣或什麼軍機製度,依靠宰相纔是正路,對宰相的待遇優厚也就並不奇怪。

參知政事,樞密副使,每餐的補助也有五六貫錢,待遇也相當優厚了。

至於政事堂會餐,則是從唐時傳下來的製度,有利於宰執們加強交流,縱不能真的一團和氣,最少在表麵上可以滿通軍政事務,加強瞭解,免得朝爭流於意氣。

這個傳統,在唐末時被取消了,大魏立國之後,又是撿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