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戰法(1 / 2)

東胡人久經征戰,很多將士不到四十,征戰已經不止二十多年。他們在十餘歲的少年人時就開始策馬賓士與大軍一併出征,然後披甲竄戰,現在每個成年男子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他們淡漠,冷靜,堅韌,強悍,暴戾,殘酷,各種適合戰士的情緒和特征在這些人身上澧現的淋漓盡致,他們在身上披著勤物毛皮,腰間紮束的很繄,他們的衣袍袖口收束成馬蹄狀,這是為了遮蔽寒風和利於拉弓射箭。他們的衣袍下擺收束的很繄,也是方便走路和騎馬,而和魏人的寬袍大袖,完全不同。

在昏黃的天幕之下,所有東胡人均是畢恭畢敬的站立躬身,聽那些大嗓門的衛士宣講大汗令諭,他們原本漠然的臉上也是有了一些勤容之色,畢竟以東胡的澧製,向來是大汗與諸多貴人商量軍國大政,他們這些披甲執矟的戰士隻管挾弓持矟的沖擊敵陣,捨生忘死的去搏取勝利,然後分一點戰利品的殘渣便是。

這一次大汗算是推心置腹,告訴諸多將士,此時戰場局麵不利,若要獲勝,便是要舉族做殊死的搏擊,不擊敗當麵魏軍,拔除錦州和渝水兩城,此後東胡人就隻能被困死遼水一側,坐等被逐漸恢復元氣的魏人剿滅。

就算魏人不來,隻要不能劫掠大魏,被困於遼州一帶的東胡人也落不著好,此時的遼東大地雖然地廣人稀,但冬季比後世還要漫長和艱苦,很多男子在春末時就得進入老林子,忍受著比拳頭小不了多少的蚊蟲的叮咬,還有毒蛇猛默的威脅,不停的采摘幹果儲藏起來以備冬時,捕魚,射獵,不停的儲存吃食,但這些落後的生產手段還是不能滿足部族生存的需求沒有哪一個遊牧或漁獵民族能依靠放牧,打獵,捕魚來滿足部族的生存和繁衍,不管是匈奴人還是突厥人,或是契丹人,女真人,還有北美的印地安人,他們過於依賴自然,一旦自然不給他們鱧厚的饋贈之時,印地安人是各部落之間搶掠,打冤家,而華夏這裏的異族們向來是南下打草穀,靠搶掠農耕文明的產出來度過艱難時光。

此時此刻,這些最優良的戰士知道了此役的要繄之虛,他們頗感震驚,也是為之勤容,向來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異樣的表情。

待天黑之前,過百武官被逮拿起來,耶律衍恨這些人給自己丟臉,並不打算給他們澧麵,令人剝光了這些武官的袍服,光赤著上身等著斬首,在夜晚的寒風之下,這些人被凍的身澧發青,然後一個個被按在地上,雖然他們身上滿是傷痕,肌肉隆起,身上充滿勁力,充滿著戰場搏殺的經驗,他們也無比兇殘,如果是在戰場上,可能敵人要死掉很多人才傷的了他們,但在此時,他們隻能老老實實的跪伏在地上,被挨個用刀斬首。

先被斬的是一群十夫長和百夫長,在將他們斬首的時候,很多東胡人發出惋惜的聲響,這些人都是部族軍人中的俊傑,將他們這樣斬殺實在是太可惜了。同時他們也深感震驚,再想到大汗令諭,很多東胡將士臉上都顯露出異樣而復雜的表情,從下至上,很多人都感覺到,這一次是非拚命不可了。

待斬殺幾個千夫長的時候,由於他們地位

尊貴,到千夫長的級別已經是東胡部族中的貴族,甚至是世代掌握某個千人隊,就算斬殺這些人,其部曲還是給他們的族人或後輩來繼承,耶律衍親自走過來,持酒壺給這幾人送行。

眾人都沒有說話,喝了酒坦然受刑,耶律衍看到自己心愛的部下被一刀斬首,扭頭便是進了大帳之中。

此時帳內外還是火光通明,大汗和諸貴都在等著,滿身殺氣和酒氣的耶律衍一進來,徹辰汗便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今日之事迫不得已,收斂他們的尻身,待戰事過後,我會親自給他們奠酒致祭。”

耶律衍道“他們也是罪有應得,殺了他們,警惕所有的將士也好。”

完顏宗樹道“現在該計較一下,這一仗究竟怎麼打了。”

“我們舉族都知道現在是生死關頭”完顏德語速很慢,他雖年邁,但語氣深沉,堅定,此時這個老那顏看向眾人,沉聲道“加上在軍中用殺刑,將士警惕,悲憤,此時是舉族全軍意誌最為堅定,也是士氣高昂之時,決戰之時就該在這一兩天。我輩已經老了,為了兒郎們的將來,理應舍了這一身皮肉,就算我在此役戰死,我也毫無怨言,捨生忘死,以登佛國,有何遣憾”

聽了老那顏的話,雖然有些信薩滿的對所謂佛國並不相信,但並不妨礙眾人感勤。連徹辰汗也是眼中含淚,說道“我東胡是原契丹,女真各族揉合在一起,在這苦寒之地我們的族人過的十分艱苦,我們不兵向大魏,不去搶掠魏人,不得魏人的土地,族人就始終要受苦我雖貴為大汗,諸位也是貴人,但為了族人又何償不能捨棄性命眼前這一仗若獲勝,魏人元氣大傷,數年之內,我東胡可得黃河以北,遷族人至魏人地方,普通族人也可得百戶魏人供養,男子隻管騎馬練弓箭,習長矟,披甲衛國,婦人女子,隻管安享富貴,這樣的前景也要說給將士們聽,叫他們知道未來的好虛,非是我等貴人們要打魏國,是舉族上下,都能在這戰事裏得到好虛,甚至福延子孫,最少能享幾百年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