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以為然, 卻說武舉課目皆為拳腳刀兵功夫, 即便登科中舉, 所擢拔的也非將帥之才。
於是, 兵部侍郎奏請陛下,在此後的武試課目中增加兵法一則,並於國子監中設立將學, 對新科進士加以培養,再作擢選。
陛下欣然應允。
這位兵部侍郎是何許人物?說起他,便是市井孩童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去年北拒突厥, 奪回隴西的是他,年初聖蓮教肆虐, 活捉首領的是他。充兗二州饑荒肆虐,懲治貪官汙吏、剿匪平亂的是他, 此後新皇登基, 為女皇之夫的, 也是他。
世間哪還有如此傳奇的人物?
至於與太上皇相關的那些事……
眾人明麵上絕口不提, 但太上皇還沒仙逝, 人人私底下就都要罵他一句昏君了。
哪有高坐龍椅的萬歲爺,揮刀向著平民百姓砍下來的道理?更遑論那位傳奇卻忠直的方將軍,險些因他的猜忌而死在深宮。
平民百姓口中的,更多的自然是公理道義。而朝中的大人們,則對宮裏的風向了若指掌。
這位皇夫,可是比那位鐵腕冷心的女皇陛下更不能招惹的存在。
以至於那位兵部侍郎眾星捧月,非但將學一科筵請了七八位退隱的良將來做先生,揭牌那日,更是萬人空巷,熱鬧非凡。
光是來幫他剪彩綢的,就有兵部吏部二位尚書。
兩人都是近來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那位皇上跟前的紅人、吏部尚書元鴻朗大人暫且不提,兵部尚書李扶非但自己是最早一批拱立新皇的大臣,他那位原本不成器的、在京中稱得上紈絝之首的公子李承安,眼下都成了堂堂十六衛將軍。
更別提朝中各位大人、東廠的那位時廠督,還有駐守京城的那幾位與方將軍關係匪淺的將領。
方臨淵也在這日忙得頭暈目眩。
幸好流程一則,趙璴早替他把好了關,這日雖則賓客多得超乎他想象,國子監內也算有條不紊,沒亂陣腳。
待到剪彩典禮結束,眾人便紛紛上前朝他道賀了。
他在京中多日,共事過的同僚實在不少。從鴻臚寺的各位大人,到他前往兗州時同行的衡飛章,單是文官就有不少他熟識的麵孔,更何況京城內外的武將。
祝鬆特備了厚禮,帶著一眾守城的兵將送來了數架兵器,直在國子監的院子裏擺了一排。京郊駐軍的將領範玉樹與周嘉,當時曾與方臨淵一起北上過,這回一見方臨淵,便打聽起了將學的事情。
“將軍,聽說以後將學也可收納軍中將領了?”範玉樹尤其興奮。“將軍可定好了,各軍名額有多少,怎麽個擢選法?”
看他那模樣,隻怕得了消息,第一個便要把自己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