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笑著對蒲元道:“軍紀如山,想不到自己的府邸也是這般,看來這位呂將軍是個極有原則的人”
不一會兒,那侍衛便紅著臉回來,笑道:“怠慢了,主公請二位進去”
等劉曄,蒲元二人進去後,卻見偏廳已經準備好了酒菜,香氣撲鼻呂布請二人入席,卻見是一個大圓桌,桌上不過六菜一湯,比起其他地方的刺史排場,呂布這裏真像一個貧民窟
因為當時隻有一般的百姓才會圍而食之,上層大夫還是講究一人一案,所以先不說菜色多少,光是這個地方上縱然劉曄不是迂腐之人但也是有些不悅,以為呂布故意怠慢,至於蒲元倒是毫無異色,因為他雖然是當年皇甫嵩治下的兵器司頭領,但平日就是喜歡與徒兒手下一起用食,也不覺有什麼不妥
呂布見劉曄眉頭隻是輕輕一皺,隨機恢複常態,不由佩服他的內涵,便解釋道:“子揚莫要見怪,自呂布入住這府邸後,常常與家人,軍中將領也是一同這般圍坐一桌食用,一來氣氛融洽,二來還能增加感情,而且在呂布看來,禮儀雖然很重要,但是一個人是否獲得自由快活為重要,如果連吃飯睡覺都要講究禮儀,那實在是太累了,我不喜之”
劉曄的呂布一番解釋,方才好受一些,想起小時自己不也是向往山水,若不是為了家族,為了漢室,如何還願走南闖北,希望能找到一個明主來實現自己心中的壯誌,因而真誠道:“如此甚好,不見凡俗,隻留實意”
三人笑著坐下,呂布先敬他二人道:“蒲元,子揚遠道而來,我呂布身為主人當先敬你二人一杯”言畢,呂布一口飲盡
之後三人你說我聊,其樂融融,都是相見恨晚說起當日與遼東烏桓聯軍一戰,聽得劉曄二人驚呼不已
劉曄聽罷,方才歎道:“這位戲誌才先生對於局勢的掌控真的已經是爐火純青,而且最後一步大膽派人出使烏桓,即便那留守烏桓的各首領不願與幽州結盟,但也引得其中心懷不軌之人暗自思量,這便是烏桓設立一單於三王將的最大弊端”
分析的字字在理,而且比呂布想的遠,清楚,這便是呂布與智者謀士之間的差距不過呂布有了田豐等人之後,集思廣益才是自己應該做的,已經在冀州一戰****過一回,卻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論其冀州一戰,呂布最為心煩的便是攻城戰,他的幽州軍有了顏良,文醜,典韋,高順,以及自己這樣的當世猛將坐鎮,等閑人馬在平原上豈能造成半點威脅,若不是那冀州城座座堅固,呂布又如何能在那鄴城下一戰便是一個月,久而久之便心生僥幸,不料卻是中了他人之計
劉曄聞聽,也是歎道:“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呂布正色道:“請子揚教我”
劉曄也不願錯失機會,便揚聲道:“韓馥城高牆厚,武有張頜,高覽,文有沮授,辛評,又有並州引為後援,理當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如何行之?”
“將有兵在外,常為主忌,當散布謠言,例如平原高覽,言其擁兵自重;辛評,冀州大戶,可言飛揚跋扈,頓失民心不可留;並州偏荒,少有輜重,冀州富饒,人人飽食,相比之間易生衝突,損其友邦;冀州其主韓馥,性本軟弱,常思不定,可令口舌之士繞音在旁,惱其心思,亂其決斷,如此不出一年,則冀州上下離心,裏外決斷,將軍再行便可成矣”
呂布聞言,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起身對著劉曄便是一拘到底,言道:“不為呂布,隻為幽州數萬男兒,先生便受得一拜”
劉曄不及呂布力大,隻得受了,等呂布起來方才道:“如此可折殺我了”
呂布笑道:“我得子揚,如魚得水,不知可願來到幽州,為天下計受累?”
“敢不從命?”
呂布扶住劉曄,二人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