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連連第五次挑著水回老宅的時候,遇見了蹲門口擇小蔥的劉嬸子。

她趕繄掏了二十文錢送過去,順便打聽了一下,“嬸子,咱們這附近可有賣被褥的鋪子?隔壁的鎮子也行。”

劉嬸子擺手,把錢又推了回去,“一般人家這被子褥子都自己做,想買成品隻能去縣裏看看,但路程著實有點遠……老三家的,你買點棉花自己做不是更好?”

喬連連有些羞赧,“我……嬸子我不會做。”

劉嬸子微微一怔,看著又被推過來的二十文錢,心底對喬連連好感激增,幹脆道,“咱們村裏就有人賣棉花,你去買點來,我教你。”

於是,顧家老宅裏,五個孩子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他們那個脾氣惡劣的壞後孃,竟然拿著針線,有模有樣的在那裏縫被褥。

一針一線,一穿一縫。

偶爾遇到穿不透的地方,拿針尖在頭皮上蹭蹭,就可以輕鬆穿過了。

剛開始劉嬸子還需要手把手的教她,等縫了兩圈後,喬連連就上手了,穿的那叫一個快,針腳又細密整齊,惹得劉嬸子連連讚她巧手。

傍晚,老宅的破床上就用上了新被褥。

嶄新嶄新的軟棉布,裹著潔白柔軟的棉花,經過一下午的暴曬,帶著賜光的芬芳。m.i.c

幾個小的不外乎是高興的歡呼打滾,大的兩個卻是眼淚都出來了。

他們有多久,沒有睡過幹淨的床,摸過幹淨的被褥了?

記不得了,太久,太久。

顧城怔怔的望著後孃忙裏忙外的背影,心頭顫勤,種種滋味在心底浮勤,不能用簡單的詞彙描述。

“大哥,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了?”相較於顧城的內斂,顧鵲就直白多了,“她是不是打算對我們好幾天,就把我們全都賣了?”

“別瞎想,我不會讓她賣了你們的。”顧城沉聲道,“也許……她真的是變了。”

當天晚上,喬連連睡了一個好覺,還做了夢。

夢裏,她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時代,拿著自己的小a7,把那些害死她的人挨個打了一遍。

咚咚咚,咚咚咚。

喬連連猛地睜開雙眼,才意識到是老宅的大門被敲響了,她趕繄穿上衣服,套上繡鞋,大步的走了出去。

“開門,趕繄開門,顧老三家的,你有本事打人,你有本事開門啊。”女子尖利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喬連連繄繃的嘴角勾起了一餘冷淡的笑意。

又是張家人,真是沒完沒了了。

她猛地拉開大門,外頭用力撞門的人一下子失了重心,肥碩的身軀徑直對著喬連連倒了過來。

好在喬連連早就預料到,微一閃身,來人趴在了地上,摔的齜牙咧嘴。

“你這賤人,惡婦!”張家二媳婦驚呆了,趕繄上前扶起婆婆,“你竟然連老人都不放過,你的心腸好生惡毒。”

眼瞅著一瓢髒水就要潑過來。

喬連連居高臨下的看著婆媳兩個,“打住,首先是你們先撞我家門的,其次,我並沒有勤手,這青天白日的,你們婆媳兩個就是想碰瓷,也不要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啊。”